展了開來,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雖說是求娶公主,和煙兒沒什麼關係,但我總覺得那個噶爾欽陵此舉有異。不管怎麼說,上次他既然對賀蘭有企圖,難保有什麼其他心思。橫豎你還小,煙兒地年紀卻早就過了婚嫁之齡,若是長留不嫁難免引人非議。這入道為女冠乃是長安貴女風俗,以後若是想要嫁人,還俗也就是了,又不是不許你們相見,卻可以絕了外人念想!”
楊氏一邊說一邊瞪了賀蘭煙一眼:“煙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凡事多長几個心眼,你知道麼?”
賀蘭煙聞言大窘,好半晌才囁嚅著答應了,瞥了李賢一眼便匆匆衝出了門。而李賢正想追上去,卻被榮國夫人楊氏一口喝住。
“賢兒,你是堂堂大唐皇子,那個噶爾欽陵就算是吐蕃權臣之子,畢竟微不足道。有一句老話說得好,斬草除根,就算
便殺人,但是,只要好好想想辦法,應該不至於每每主動。只要你能有主意,其他的事情我也能幫上一點忙。”
從老外婆口中聽到斬草除根四個字,李賢頓時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見楊氏炯炯的眼神中赫然流露出寒光,他不禁心頭一悸,旋即低頭應是。出了這小院,他便轉去尋小丫頭,誰知卻在那門口被平娘攔住了。
“殿下,小姐說了,夫人已經找好了地方,明日就要送她前去興道坊至德觀。她還得儘快收拾東西,就暫時不見殿下了。”平娘生怕李賢惱火,連忙解釋道,“若不是怕別人使壞,小姐也不會如此情急。如今不過是權宜之計,夫人已經準備在崇仁坊造一座單獨的道觀給小姐棲身,以後殿下來看小姐必定是方便地。”
女冠女冠,還真是躲避風波的好辦法!
李賢知道小丫頭如今正在擔心什麼,點點頭囑咐平娘好生照應,又往臨門那座牆上地簪花美人圖上瞧了一眼,心中立刻下了決心——不管爾欽陵此舉是吐蕃贊普本人的意思,還是噶爾東讚的意思,抑或是自作主張,這都是一個難得地機會。正好他那位老媽懷孕,他若是再不從老爹那裡下下功夫,大好機會也就完全浪費了!
原打算直接往蓬萊宮,然而,臨到春明大街的時候,李賢還是改變了主意,徑直從安上門進了太極宮。他正準備拐進東宮去尋李弘,忽然只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不遠處晃過,眼珠子一轉便立刻開聲叫道:“東嶽先生!”
郭行真東看看西瞧瞧,一見是李賢,立刻示意身後的徒子徒孫留在原地,自個笑吟吟地上前施禮:“貧道今日正好前來東宮看看太子殿下的狀況,卻不料居然這麼巧撞見了沛王殿下。殿下想必一定是去東宮的,正好和貧道順路。”
這貧道兩個字一入耳,李賢就想到了一身道裝打扮的賀蘭煙,不覺心中一突,趕緊把這種念頭暫時擱在了一旁。見張堅韋韜拉著盛允文避得遠遠的,他覺著是個機會,便低聲問道:“我問你,你既然是給太子五哥合藥,應當知道他的病情,究竟是個狀況?”
“咳,殿下放心,太子殿下不過是體虛之症,平日操勞過多疏於調養,沒什麼大礙。”
沒什麼大礙?李賢見郭行真笑得古怪,索性也就不問了。這種事情向來是越抹越黑,他可不想平白無故被人栽贓一個罪名。
一路往東宮走去,郭行真便滔滔不絕地說起出家之後的經歷,端的是口若懸河精彩絕倫,李賢原本還有些心不在焉,到最後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很有些寫的天賦——什麼天公顯靈,瑞兆明君賢后,簡直是張嘴就來。然而,當郭行真冷不丁提到一個名字時,他驟然上了心。
“貧道那時候見到屈突家那位大小姐的時候,她不過是豆蔻年華。彼時她父母都在身邊,聽到若非天霆鉅變,則無人可配的時候,差點沒把貧道當成騙子,可如今如何,那位大小姐嫁出去了麼?要我說,若是那位大小姐入道為女冠,必當為一時佳話!”
郭行真說著便笑呵呵地扯了兩下鬍鬚,臉上盡是得意:“貧道這神算還是有些眼緣的,皇后娘娘昔日還是昭儀,和陛下一起出宮去長孫家的時候,我曾經遠遠看過一次,那時就看出娘娘有母儀天下的命格。要說陛下和娘娘還真是一往情深,那塊泰山鴛鴦碑,古往今來又何曾有過這樣的例子?”
你個死道士就胡吹吧!去長孫家的那次,他老爹老媽分明已經完全在一條船上,要是那時他老爹還不能讓老媽封后,那什麼皇帝也就別當了!
李賢對於郭行真的吹擂自是不在意,反而是前頭這老郭為屈突申若相面的情景引起了他的注意。什麼叫做非天霆鉅變,則無人可配?要這麼說,還不如干脆直指大姊頭嫁不出去算了。怪不得屈突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