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這樣的哥哥,只會嚇唬自家妹子,真當你妹子是天仙啊?是個人就會惦記著?”見得楊嶽又是吸氣又是發笑,瞪眼道:“反正你記著,我的親事我自家說了算,天王老子都別想替我作主!”
楊嶽哭笑不得,輕輕擰了擰楊么的臉,柔聲道:“小沒良心的,就是爹爹、哥哥們也說不上話麼?”
楊么哼了一聲,道:“別人我不管,若是你說上幾句倒也行,不過,聽不聽在我。”臨了又惡聲惡氣道:“若是你為了什麼原故,揹著我亂來,看我怎麼收拾你!”說罷,大搖大擺離去。
楊嶽尚在苦笑,玄觀悄悄走近笑道:“你們家的小妹真是個女霸王的脾氣,我勸你趁早打算,楊家長房裡沒有和張報辰同輩份的女兒,我昨日隨彭祖過去,看著張精文的意思,倒是對你家妹子甚是中意。”
楊么變了臉色,冷冷一笑道:“他是著緊他們家天下第一的神功,哪裡肯讓外人帶了去,只是我們家不比楊家長房,嫁或不嫁便是族長也作不了主的!”
“話雖如此,但誰叫你們家小妹人緣好,這滿座多的是想知恩圖報,把她扶上張家當家奶奶的位置的。”
“張報日雖不算出眾,也是中規中矩,見事也算明白,守成足矣。張報辰再得寵,也是老四,哪裡輪得上他當家?”楊嶽不由側目道。
“但凡和你妹子有關的事,你都犯糊塗,倒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玄觀忍不住譏笑道:“如今這世道,能讓張報日安安分分地守成麼?”
“我看難說,張報辰武藝雖然出眾,見事卻未必明白。若是他當了家,守成都未必做得到。”楊嶽掃了一眼正和張報陽竊竊私語的張報辰,冷笑一聲說道:“他的性子只怕反是個拿不定主意的人!”
玄觀一驚,看了看楊嶽的臉色,沉吟半晌突然笑道:“我怎麼忘了,你們家小妹和他極好,必是有些見地。如此說來,假以時日,這嶽州一帶終是以你楊家馬首是瞻,若是如此——”玄觀轉頭看了一眼楊么的背影道:“三弟反是要越發與張家親厚些才好。”
楊嶽搖搖頭,道:“不成的,我妹子可比不得尋常女子,她要是不樂意了,會攪得張楊兩家都不得安生!好不容易等了她幾句好言好語,我還想過幾天清靜日子。”
玄觀笑道:“倒不知你如今越來越怕她了,看你在潭州溫柔鄉里樂不思蜀,我還想你丟了個小累贅倒是越發快活了,怎的又打回原形了?”
楊嶽不動聲色看看遠處的楊么,低聲道:“算我怕了你了,只是這話可別到傳到我妹子耳朵裡,別給我亂編些混話!”
“我就不明白,你爹和你大哥都沒管你,你妹子又不是你老婆,你怕個什麼勁?”玄觀越發取笑起來。
“你知道什麼,不說我大哥了,就算是我爹,要是被我妹子知道他們平日裡的行徑,也就是兩個字——‘不認’!”
“你妹子竟是這樣一個狠角色?話說回來,那日我和相二哥回家,若是相二哥不順著她的意淘汰我,難不成她還真翻臉不認人?”
“你猜呢……”
楊嶽與玄觀兩人正嘀咕著,那邊張精文與楊均天站了起來,棚裡的聲音漸漸低了。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楊天康和張報陽定了親,楊下德、楊下禮兩姐妹分別與張國誠、張國意兩兄弟定了親。
眾人紛紛上前恭喜,長輩們為這三對未婚*了聘禮,倒真是讓楊么吃驚,沒想到鄉下人家底子如此之厚,逃難之中拿出來的居然均是有來歷的珠寶古玩,真不愧是官、匪之後,百年大族。
長輩們互相恭賀,當事人卻站在一邊不言不語,張報陽的苦楚無人可解,楊么只能為之嘆息,轉眼看那張國誠、張國意兩兄弟,確實一表人才,看著性情也佳,倒也堪配楊家兩朵姐妹花。
又熱鬧了一陣,張精文忽然又高聲說道:“楊老哥,小老兒知道你們家的規矩,所以方才未曾提出,現下卻想和你商量一二。”
楊均天眉頭不經意的微微抽動,笑道:“張老哥請說。”
“我還有兩個得意的小孫兒,一個武藝出眾,一個飽讀詩書,不是老哥哥我吹牛,確實出眾。小四,小寧,出來拜見楊家阿公。”
張報辰、張報寧不敢怠慢,急步上前見禮,楊均天笑呵呵地受了,誇了兩句“少年英雄”便等著張精文說下文。
“這回大水,鄉親們都承楊家的情,尤其多虧了你們西房裡的么娃。我看這女娃娃,品性容貌都是上等的,就想替我這兩個小孫兒求親,讓她隨意挑,她中意誰,就是誰!老哥哥,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