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楊么道:“四妹妹,這些年我思來想去,我當初為了白蓮教委屈了你。讓你記恨我一輩子,是不是值得。到現在總算也明白了,原就是命,我當初就不該把你放在身邊,應該遠遠地送你離開,免得我有機會去傷你,也免得你有原由來恨我。”
“可是我當初真是想護著你地。我沒有親族。只有你們家五個人。你是唯一地女子。你爹還讓我們訂了親。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唯一地至親。是我地妻子……”鄒普勝把頭深深地埋在楊么懷中。低低地訴說。
“我地爹媽都是白蓮教眾。為了救彭祖命也不要了。把我一個人拋下。彭祖為了白蓮教為了驅元。不僅自己死了。妻子和三個兒子也死光了。我什麼都放下去奉承蒙古人。也是為了白蓮教為了驅元。”鄒普勝抬起頭。伸手撫著楊么地臉。笑道:“我什麼都放下了……可我實在放不下你……”
“你現在和楊嶽過得好快活。卻讓我一個人煎熬。你真是狠心。”鄒普勝又吻了吻楊么地紅唇。含糊道:“不過。好在我也不用熬多久了。”
鄒普勝扶著楊么坐直。讓她靠在自家身上。解開她頭上髮髻。從袖中取出玉梳慢慢替她梳頭。又細細盤好。拾起幾根斷髮納入自家地髮結銀冠中。悄聲道:“四妹妹。我們雖是沒有拜堂。我也算是和你結髮了。我真是很歡喜。”
楊么閉眼不看他。任由鄒普勝緊緊抱著她坐在水欄邊。輕輕喚著:“四妹妹。四妹妹……”
天色漸漸晚了下來。鄒普勝慢慢鬆開楊么。輕聲道:“楊嶽要回來了。四妹妹。我要走了。”看著楊么仍是閉目不理。鄒普勝笑道:“你開眼看看我。我告訴你一個事兒。”
楊么越發把眼睛閉緊,鄒普勝吻了吻她的眼睛,又嘆又笑道:“好罷,我拿你沒法子,你就閉著眼聽罷。我一點也不喜歡楊嶽,他面上是忠義雙全,骨子裡和你一樣,是個無法無天的!”
楊么立時怒睜雙目,狠狠瞪著鄒普勝,鄒普勝頓時大笑,“我就知道你會睜眼。那小子膽子也太大,明明以為你是她的親妹妹,還敢霸著你。要不是……我就一輩子不告訴你們。”看了看楊么困惑的雙目,鄒普勝又是一陣大笑,“除了這一件事,他實在也是讓人沒話可說。你跟著他,我也算放心。”
鄒普勝頓了頓,低頭在楊么地耳邊道:“四妹妹,你想不想繼續聽?”
楊么立時猛眨眼睛,鄒普勝輕笑道:“你再叫我三聲表哥,我就說給你聽。”楊么眉頭一皺,惱怒地瞪著鄒普勝,半晌方不甘願地眨了眨眼睛。
鄒普勝解了楊么的啞穴,楊么急急道:“快說,快說。”
鄒普勝含笑瞅著她,楊么實在無法,低聲含糊道:“表哥,表哥,表哥”話還未說話,便被鄒普勝死死抱著,唇舌糾纏,也不管楊么已是呼吸不暢,過了半刻仍是抵死纏綿,直到自家也接不上氣來,方氣喘吁吁地放開。
楊么嗆咳連連,全然說不出話。鄒普勝面色緋紅,一面緩緩吸氣,一面笑著替楊么拍背順氣。
楊么還未緩過氣來,顧不得羞惱,邊咳邊結巴道:“你方才……方才是什麼意思?我……我不是楊嶽的親妹妹麼?”若不是身子沒法動彈,早就撲上去勒住鄒普勝的脖子逼問了。
鄒普勝凝視著楊么,附在她耳邊道:“看你急成這樣,我不想說了。你要知道,去問你姑媽吧。”
楊么大怒,罵道:“你……你是不是男人,說話怎麼不算數!”
鄒普勝越發笑道:“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麼?看,水寨的船已經快靠岸了,你難道想讓楊嶽看見我們在一起?我是為了你著想,你還怨我?”
楊么又氣又急,方要說話,卻被鄒普勝在暈穴上輕輕點了一指,頓時暈了過去。
鄒普勝輕輕將楊么倚放在水欄邊,伸出手指一點一點掃過楊么的眉眼與臉廓,柔聲道:“四妹妹,我走了。蒙古人在中原是呆不住的,你……你好好地和楊嶽過日子吧,你若是過得如意,我……我也沒白活這一輩子。”
待得楊么悠悠轉醒,華容間空空落落,鄒普勝已不見蹤影。楊么扶著水欄慢慢站了起來,運了一回氣,方覺得身上的痠麻稍去,楊嶽便匆匆推門而入。
“么妹,陳友諒真是毒辣,竟然把徐壽輝用鐵錘砸頭而死!徐壽輝好歹是天完的皇帝,白蓮教地大弟子,這十來年驅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這樣明目張膽,別人哪裡會服!”
楊么呆呆地聽著,楊嶽走到她身邊,將她抱在懷中,嘆道:“他好歹也要遮掩一下,來個禪讓或是暗中毒殺都好,至少也找個替罪羊!他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