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熱鬧了幾倍,雖是有太一教的道士在車前開路,楊么的馬車也只能夾在人流中慢慢前進。
黃石詫異道:“今日是什麼日子?便是天氣好,也不至於如此人多。”
話音方落,身後的一個道士便笑道:“師兄忘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楊么與黃石齊齊驚呼,楊么一把開啟簾子,抬頭一看,“今晚的月亮果然特別圓些,這陣子日子過得糊塗,連這個麼大日子都忘得一乾二淨。”
兩人正說著,前頭又是一陣喧鬧,西長街花街口上堵得水洩不通,人人都向那邊擠去看熱鬧。
黃石對楊么低聲道:“是夢澤堂門口,咱們不管這閒事。趁著人都向那麼走了,趕緊回府。”楊么自是和他一樣的心思,馬車立時加快,向人堆後人流較少的地方慢慢走去。
馬車正走過圍觀的人群身後,便聽得裡面有女子慘然哭道:“奴家是有夫家的,便是孩子也有兩個月了。怎麼會是這夢澤堂的妓女?我是在回孃家的路上被人打暈了,偷賣進來的。求你們讓我回家罷!”
另一個嬌滴滴地婦人聲音響起。罵道:“我不管你以前是怎麼樣地。只要進了這堂子。就是樓子裡地姑娘。看。你地買身契在此。我真金白銀花了十兩銀子買了你。若是讓你跑了。這錢難道叫我丟水裡了不成?”
楊么皺皺眉。掀開簾子。從人縫中看到一個纖細人影被幾個漢子抓著。正哭泣掙扎。悄聲道:“夢澤堂如今不是收處子麼?怎地這樣成了親地都買進來了?”
黃石也輕聲道:“這女子必是叫權貴給看上了。也不想明搶。自有人販子設法賣到樓子裡去。否則夢澤堂哪裡又會買妓女?這裡可是威順王開地官妓院子。裡面盡是罪臣反賊地女眷。全是無本地買賣。”
楊么微一躊躇。黃石忙道:“表小姐。現在可不是管閒事地時候。今天既是大日子。怕是王爺、王子們開了家宴後。都要出來尋樂子地。萬一給看到了。可就麻煩了。”
楊么一愣。道:“夢澤堂不是也歸表哥在管著麼?你去和那老鴇說一聲”
黃石仍是搖頭。“不知道是誰看了上那女子。我想總不外是那幾位王子。哪裡是一句話就能說成地?”
楊么廢然一嘆。方要放下簾子,就聽得一陣驚呼,原是那女子趁著人不注意,一頭撞到了夢澤堂門前柱子上,雖是被人扯住,仍是頭破血流!
楊么見得如此慘象,心裡有氣,咬牙抓了帽紗戴在頭上,又聽得一陣喧譁。竟是有一名灰衣男子看不過眼。打倒了幾名壯漢,一把抓起那女子。便要離開!
“拿下!”就聽得夢澤堂三樓雅間上一聲叱喝,立時有七八條黑影從樓上撲下,圍了那名救人的灰衣男子!
黃石咋舌道:“我沒說錯吧?看,那兩個是五王子身邊的,那一個是六王子身邊的,那一個是七王子身邊的,噫,義王也在,鐵傑、陶夢楨也沒落下,全是他們地近身隨從。”
楊么聽得膽寒,正要縮回車廂裡,黃石又驚異道:“那傢伙身手居然不錯,他們一堆人還拾掇不下,當心!要跑了!”話音未落,便見得那灰衣男子一掌擊退擋路的兩個侍衛,便要帶人從夢澤堂左側屋頂上而逃。
正在這時,樓上雅間裡又飛出一條人影,當頭疾撲,來勢洶洶,一掌擊向灰衣男子,那男子大驚,在空中翻身,躲開了這一掌,卻被逼回了夢澤堂前,頓時又被人圍住。
楊么忽地輕呼一聲,死死盯住那灰衣男子,顧不得黃石攔阻,戴著帽紗擠進人群,仔細看去,便知方才在月光下沒有看錯,那男子果然是久未有訊息的親衛首領聶青!
楊么眼見得聶青在眾人地圍攻下漸漸落了下風,屋頂上站著的蔣英虎視眈眈,堵著了聶青的退路,心中大急,低聲對身邊的黃石道:“他若是被抓了,會被關到哪裡去?”
黃石一愣道:“這種無關之人,誰還費精神關他?便是不能在大街上明著見血殺人,憑蔣英的功夫,暗暗打上一掌也就只有兩三天的命。”
楊么驚道:“如此來說,是要當場格殺?”楊么咬著唇,掉頭回了車上,笑著對黃石道:“算了,我們也管不了,黃石,我們快走吧,叫他們到前面去開路,這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呢?”
黃石深恐她要管閒事,聞言大喜,催著眾道士前頭開路,卻沒注意到楊么偷偷從車廂後門溜下,消失在人群中。
蔣英見得聶青已是被圍死,只覺無趣,打了個哈欠,跳回了三樓雅間內。
雅間內擺著三席,正中一張大桌坐著義王和五王子佛家奴、六王子接待奴、七王子報恩奴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