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瑾最先看出了我的窘態,讓夥計們下去了,然後把我拉到了櫃檯,小聲在我耳邊說道:“蘇綢羽,你臉紅的樣子……倒像個小丫頭一樣呢,呵呵……”
我聽了他的話,不悅地側過臉去看他,卻見他一臉笑意盈盈,促狹的笑意正盛。他這分明是在嘲笑我,我在意的不是他笑我臉紅,而是他說我像個小丫頭一樣。可惡,我本來就還不大,他這麼說倒像是我年紀多大了一樣,哼!
“安少瑾,你……”我惱怒,也沒看清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便朝他的頭上拍了一下。
他吃疼的呻吟聲和“呼啦啦”的聲音同時響起,我仔細朝地上看去,發現那“呼啦啦”的響聲正來自於不停掉落在地上的東西,那是一些灰褐色的帶有孔眼的珠子。我這才發現,自己手中所拿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算賬用的算盤。這麼說來,我拍他的那一下應該不輕。
“你疼不疼……”我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頭以緩解他的疼痛,但是手伸到半空中還是收了回來,因為那些夥計們投來的饒有興味的眼神。
安少瑾沒好氣地揉揉腦袋,道:“張掌櫃用了十年都沒有壞的東西,居然這麼快就被你弄壞了……蘇綢羽,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這麼嫌棄的語氣,他不會是改變了主意想讓我回去吧?不行!我好不容易才來了這裡的。
我乾笑了兩聲,道:“算盤壞了沒事,我手算也很快的。”其實這算盤也未必比我的爛筆頭在草紙上打草稿來得快吧,對我的算數能力,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他聞言,來了興致,問道:“哦,那你要怎麼算?難道比張掌櫃用算盤算得還快?”
我將地上散落的算盤珠撿起,笑道:“不知道,但是可以試一試的。”
聽了我的話,他似是有些興奮,笑道:“好,那我出題你來算,若是算得好的話就不用你賠算盤的錢了。”
我聞言額冒黑線,這個傢伙,其實也是個守財奴。一個算盤而已,居然還讓我賠?
“好,你出題吧,我來算。”
“你聽好了。上月東街的謝掌櫃拿了咱們酒莊二十九壇酒,而這每壇酒的價錢是八兩銀子,再加上咱們的送貨費用一兩和賒欠費用五兩,咱們今個兒一共該從他那裡收回多少兩銀子?”安少瑾說得得意洋洋,似乎這是多難解決的難題一樣。
我聽完回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這麼簡單的題目拜託你別用那麼莫測高深的神情來說好不好,小題大做,簡直浪費我的才華了。
拿出一張紙和一支沾了墨汁的毛筆,我用著不太順手的毛筆打起草稿來。這個題目並不難,一個乘法的草稿再加一個簡單的加法草稿就搞定了。二十九乘以八再加上六,呵呵,很簡單。我落了筆的同時對他說道,“二百三十八兩。”
安少瑾聞言愣住,又看了看我紙上寫著的一堆阿拉伯數字,好看的眉毛蹙了起來。也罷,這阿拉伯數字他大概是看不懂的。
他還沒開口,就有幾個夥計圍了過來,其中一個開口讚道:“少夫人好本事啊,張掌櫃也算不了這麼快的,有時候一心急就撥錯珠子了,呵呵。”
他這話,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我得意地對安少瑾說道:“怎麼樣,這下子不用我賠算盤的錢了吧?”
安少瑾說過的話覆水難收,只得一臉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你這是什麼演算法,我怎麼沒見過?”他舉著那張草稿紙問道。
我嘿嘿一笑,將草稿紙拿了回來,道:“沒見過沒關係,好用就行了!”
他看我一眼,囑咐道:“好好做吧,要是做不好,就隨時讓你回家去。”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不用他囉嗦。夥計們熱鬧看完了,也都散去,剛剛那個開口說話的夥計很有心,臨走之前還拿起了我的草稿紙。我原以為他是要看看的,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並非我所想的那樣。
“哎,你做什麼啊?”我急急奪過草稿紙,問道。
“哦,我是看這紙少夫人已經用過了,所以想幫您拿去丟掉。”他笑著解釋道。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這一面是用過了,但是背面還可以接著用呢,這樣扔掉太浪費了。”我說完,將那草稿紙收好,放在了一邊。
沒走遠的幾個夥計似是聽到了我的話,紛紛對安少瑾道:“少爺好命啊,娶了一位有本事的夫人,而且又懂得勤儉持家。哈哈,咱們酒莊的生意不紅火才怪!”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道:“是啊是啊!”
安少瑾被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