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此刻大紅轎子裡,一身鳳冠霞帔的秦依依聽著那些議論之聲,心中又何嘗沒有同樣的疑問。
只是這些疑問並沒有沖淡她的喜悅,因為她嫁的是讓她一見傾心的物件,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日日夜夜為之祈福的男子,這是多麼大的福份啊。
想到這裡,一雙明亮大眼更是熠熠發亮。
雖然對方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納了她這名小妾,但既然老天爺賜給她這個機會,她一定會好好把握,讓他欣然接受她的。
況且她沒有退路了,這一年來,她前去依親的叔嬸好賭,好幾次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要不是她做事勤快,讓他們有一絲猶豫,她早被賣進花街柳巷了。
閻家給的那一箱金子對嗜賭如命的叔嬸來說,真的是天下掉下來的禮物。
片刻之後,大紅花轎在氣勢恢弘的閻府前停了下來。
她連忙拉妥蓋頭,整整頭上的珠翠鳳冠,順順身上大紅喜袍,車簾一拉開後,她踩著繡花紅鞋,讓喜娘給牽出紅轎,一步一步的踏進豪華府邸,只是她眼兒不敢亂瞄,只覺得走過一道又一道門坎,這路轉來轉去的,走了好一會,攙扶著她的喜娘才停下腳步。
這裡是將軍府的側廳,而府裡的喜氣也僅限於這裡,結了幾個繡花紅彩、貼了幾張囍字,桌上放置幾盤喜氣的水果糖糕。
閻東京跟柳月這對結褵三十載的夫妻,一身華服的坐在黑檀椅上,表情各異。
氣度沉穩的閻東京一臉嚴肅,雍容華貴的柳月卻是滿臉笑容,只見她向一邊的老管事點下頭,兩鬢斑白的老管事立即抱著公雞走到新娘身邊,一名丫鬟跟著上前將手上的紅彩綁妥在公雞身上,再將連著綵球的另一條紅緞放到新娘手上後退下。
“咯咯咯……”公雞突然發出啼叫。
秦依依眨眨眼,努力的想從紅蓋頭下方瞧瞧是什麼東西在叫,可沿著紅緞斜看過去後—
她驚愕的瞪大了眼。怎麼會?她竟看到一隻結了紅彩的大公雞
“拜天地了。”
身旁喜娘突然靠近她低語,她直覺的跟著跪拜,但接下來的拜高堂,甚至夫妻交拜,都是那隻被人抱在懷裡的公雞跟著她東轉西向。難不成,牠是被安排來跟自己拜堂的?
或許是感覺到她的僵硬,喜娘又在她身旁低聲道:“不過是拜堂而已,別想太多。”
這、這會不會太荒唐?將軍不在,可以找人替代,幹麼找只公雞?秦依依覺得很不可思議。果然大戶人家做事不是她這種小老百姓可以理解的。
她不知道就因為婚禮有這荒唐的一幕,所以無論是朝廷的高官貴客,還是自家親朋好友,閻府才一個也不敢邀約,只讓口風牢靠的幾個下人在旁觀禮。
“送入洞房。”
聞言柳月笑盈盈的起身,看著喜娘牽著新娘跟充當新郎的公雞往兒子住的“凌松閣”走去後,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禮既成,我得到絲綢廠忙去,不過,”閻東京一臉不贊同的看著娘子,“你執意這麼做,就得想想要如何面對羿兒的怒火。”他丟下這句話便甩袖離去。
柳月臉上笑容消失,跌坐回椅上。
她知道丈夫對這樁由她全權作主的婚事極為不悅,可是她有苦衷啊。
她只有羿兒這個獨子,雖然他立下許多輝煌戰績讓她這個做母親的與有榮焉,但她更求他能夠安定下來,娶妻生子,承襲家業,平順過日子就好。
可是依皇上對羿兒的看重,她這個願望恐怕是難以實現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為兒子娶一個跟他同月同日同時辰出生,可以替他擋過死劫的新娘。
一名丫鬟走了進來,欠身道:“夫人,炎光大師在外候著。”
她點點頭,收斂心緒。“請他進來。”
不一會,一名身著袈裟的老者走了進來。
柳月起身迎上前,“都照大師的指示,以公雞代替我兒拜堂、洞房,所以應該沒問題了吧?”
炎光大師長髯飄拂,面容沉定,是與閻家有多年情誼的得道高僧,雲遊四海的他每年都應柳月的請求到閻府為閻羿算流年,也因此算出他今年有大劫。
“閻夫人請放心,大喜到,厄運除,而且秦姑娘的生辰八字顯示她就是將軍的命中貴人,絕對可以代替將軍承受命中註定的死劫。”
聞言柳月才鬆了口氣。
秦依依是她私下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著的女子,依大師之言,讓她與兒子結為夫妻便可擋死劫,可她不過是個孤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