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說的那筆費用,他明明記得在回到臺北後,吩咐過秘書,寄張支票到上海香格里拉酒店,要求酒店將雷曼曼當初付的費用還給她。
當初講好由她承擔全部費用,可那時不過是想逗她玩,他怎麼可能花女人的錢,更不可能去佔她那點小便宜。
如今她主動找上門來,就說明那筆賬目似乎出了問題。
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見她凍得小臉慘白,身子不斷髮抖,蔣承陵忍不住膠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雷曼曼揚著黑白分明的大眼,不解的看著他。
“這裡不是說話的場所,而且我想你也餓了一天,我們找個溫暖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第4章(1)
也許是為了補償自己今天判斷的失誤,蔣承陵開著跑車,載著雷曼曼來到了一家環境十分優雅的法國餐廳。
點了幾道招牌菜,又叫了杯餐前酒,才柔聲問道:“這麼說來,雖然你這次採訪立了大功,可是你老闆卻不肯為你報銷另一半的費用?”
“是的,是的。”雷曼曼忙不迭點頭,可憐兮兮地哀求,“蔣先生,我知道做人不該出爾反爾,可我實在是有苦難言,上次咱們在上海的花費,可是我這些年辛苦攢下來的血汗錢,我知道這筆錢對你來說也許是九牛一毛,可對我來說卻是天文數字……”
聽她哭訴半天,蔣承陵終於明白她今天來找他,真的與勾引和覬覦他統統無關,她只不過是單純的想從他這裡拿到她多花出臺的另一半住宿費而已。
心中有些雀躍,也有點失望。
前者,是因為他確定知道自己當初對她的看法沒錯,她果然是個可愛又與眾不同的女孩。後者,則是兩人在上海的那些日子,彼此肆無忌憚的說笑吵鬧,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上演恩愛夫妻秀,難道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剛剛他趁著去洗手間的時候,打了一通電話給秘書,詢問那張原本該寄去上海的支票空間出了什麼問題,原來是財務部門將支票寄錯了地址,昨天信件才被退回來,途中耽擱了許多天,難怪此時雷曼曼會哭喪著臉,一副天要塌下來的可憐模樣來找他。
瞭解狀況後,他吩咐秘書那張支票暫時不用寄過去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竟有些捨不得就這樣與她撇清關係。
“蔣先生,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這些小錢,只要你肯答應支付一半的錢,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
見她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蔣承陵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但表面上卻故作一臉不悅。“雖說這些錢對我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大數目,可做人要有原則,當初是你苦口婆心的求我幫你,現在忙幫完了,你說拆臺就拆臺,怎樣都說不過去。”
“你……你就當我從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放屁好了,孔老夫子不是說過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不介意你把我當小人,只要你肯還我錢。”
她那副小乞丐的樣子,逗樂了蔣承陵,他擔心真實的情緒外露,輕咳一聲,馬上又恢復嚴肅的樣子。
“交易歸交易,人情歸人情,雖說我很可憐你,但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不過,如果你肯用勞力來換取金錢的話,我們之間或許還可以進行另外一種交易。”
“什麼交易?”雷曼曼彷彿從他的眼裡看到了狡詐的光芒。是她看錯了嗎?
“我記得之前在上海,你將我的飲食起居伺候得有條不紊,這說明你很有當女傭的天分,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在上班時間以外,來我家做女傭,賺點外快?”
“喂,你這個提議很過分耶,我哪裡有做女傭的天分了?還有,我……我幹麼做你的女傭?”雷曼曼惱怒的瞪他一眼。
蔣承陵一點也不氣,笑容溫和,“不知道剛剛是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只要我肯還錢,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我。”
“對啊,來世做牛做馬,又不代表這一世給你做牛做馬。”
“只要你肯答應來我家做女傭一年,我不但可以一分不差的給你那筆錢,這一年內,我還會支付除你正職之外,所有兼職總和的兩倍價錢給你當報酬。”
與她在上海相處的那段時間,聊天中得知她為了供弟弟在英國讀書,有時一天打好幾份散工,是個很能吃苦,也很讓人心疼的女孩。
果然,所有兼職總和的兩倍,深深吸引雷曼曼的心。她迅速在心底打起小算盤,只要去他家做女傭,不但能拿回之前的一半費用,還可以額外賺到那麼多外快。
其實女傭的工作並不難,擦擦地,煮煮飯,也許能省下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