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持矛,一手持盾,攻得勁急,守得也嚴密,兩不相誤;又彷彿在敵人四面豎起四面堅壁,他進攻的方式只是把四壁不斷推進,向中間合攏,而他自身則安然立於四壁之外。
如此情勢下,除非敵人自己破壁而出,張六奇自問,若想突圍而,實無半分可能。至此山窮水盡的時刻,他中剩下一條路:閉目待死。——倒不是真的放棄抵抗,任人宰割,他只是擺出閉目待死的姿態:瞬間收回全部功力,撤回一切攻勢,也不作任何防守,就如一個絲毫不懂武功的人一樣,立在仙猿面前,恰似飄蓬斷梗一般。
仙猿攜著萬均之力,猶如驚濤駭浪,狂卷而來,卻驟失目標,正像每個用力過度的普通人一樣,身體失去自主,向前撲跌,手上的招式也隨之散亂。
這一手極端行險,所爭取的也只是一瞬的時間。
張六奇就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一瞬,垂下的手臂,像一條裝死的眼鏡蛇,劍鋒昂然抬頭,一股強勁的氣流穿過梯子前無形鐵壁,直奔仙猿胸口。這一劍蓄勢而發,攻擊距離又短,在仙猿看來,其顯示的功力遠遠超出了他的估計,不由大驚:上當了!這狡猾傢伙故意隱藏實力,引我上當,到了關鍵時刻才給我致命一擊!他大叫一聲,倒拖梯子,毫不掩飾地敗下陣來。
張六奇緊隨在後,衝著仙猿的背影猛出三劍,引得仙猿手忙腳亂時,抽身殺向雲九霄和一夫人。
週四方竟然還能活下來,這是所有人無法置信的。當一夫人冰寒的劍鋒就要切入他的腰間,雲九霄終於鬆一口氣要收劍,留著力氣找仙猿算舊賬時,週四方的身體以超出凡人極限的速度倒向地上,就如剎那間生出十數個週四方,從地上層層疊起,直至最後一個穩穩站立;地上那一個貼地一轉,有如一縷輕煙,附著一夫人的背脊升起。——幻影消失,只剩一個週四方,挺立於一夫人身後。
一夫人的劍沒能削中他一根髮絲。
眾人無不驚咦出聲,不約而同有幾分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世上竟有這樣神出鬼沒的身法!他真的是人嗎?
最恐懼的還數一夫人,她彷彿置身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域,一切感覺變得遲鈍,手腳也不聽使喚,而身後正有萬千冤魂厲鬼伸出利爪魔掌……這是一個絕頂高手對敵人造成的壓力。
一夫人連回頭一看究竟的勇氣都已經喪失。
事實上,她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