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若是有那沒開眼的,想要得罪他,他一般便是拿東西將那人的腦袋砸開花。”錦娘不等冷華庭說話,便搶至前面說道。
裕親王聽著錦娘那紅果果的威脅,眉頭稍皺了皺,但很快又恢復了一臉親和的笑,“侄媳啊,本王是特地請你去廠子裡的,南下貨物只有四天便要下海,可是還差著好多布匹呢?”
錦娘聽得就想笑,果然有求到自己的這一天麼?
看她笑容滿面,裕親王以為她應下了,便一臉真誠地說道:“侄媳可是心胸寬闊啊,案子上的事情,本王已經丟了手,決不再拿些小事來打憂侄媳,侄媳原就是受皇命來改造基地的,如今廠子裡的機器並未改好,侄媳可不能就這樣撂了挑子啊。”
丟了手?並不是不查,而是讓別人來查?或者說,是等自己修好了裝置再來查?當自己是冷華堂那樣的二百五麼?錦娘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嘴裡卻道:“王爺昨兒個不就下了令,不許本夫人再理會廠子裡的事了麼?說是整個簡親王府都有貪沒嫌疑,得呆在院子裡頭待皇上下旨如何處置簡親王府之人,怎麼才過一夜,王爺就全然忘了?這別院裡的人可全都謹遵王爺之令,無一人敢隨意外出哦。”
裕親王聽得一臉的尷尬,心知錦娘不會如此好說話,便抬手作輯道:“昨兒是王叔魯莽了,侄媳快別這樣說,你乃皇命欽差,特旨來江南接掌墨玉,改造基地的,怎麼能夠不讓你理會廠子裡的事呢,侄媳你就大人大量,放下個人恩怨,以國事為重,先過了南下商隊這一關了再說吧,到時,你想要如何懲罰王叔,王叔都讓你出氣就是。”
裕親王這態度也算放得夠低了,比之昨天他方來之時的盛氣凌人簡直判若兩人,好言好語地勸著,以王爺之尊,長輩之姿來給錦娘道歉,在他來說,已經是夠誠心的了,可是錦娘聽了卻只是冷笑,身子一偏,也不受他那一禮,懶懶說道:“王爺說本夫人是皇差麼?可惜這皇差當得太過窩囊,今天被這個抓到衙門裡頭,明天被那位責令禁足,原是真的一心只想為皇上分憂解難來著,如今是被弄得心力憔悴,沒了心思了,這個皇差……既然隨時隨地是個人都能來指手劃腳,沒事找茬,真做不下去了,唉,有負聖恩,有負聖恩啊。”
裕親王聽得這話,臉色更是一陣紅,一陣白,錦孃的話里根本就沒拿他當根蔥,語氣裡帶著輕視和鄙夷,發半天勞騷也沒答應他回去解決機器上的事,偏還一口一個聖上,對皇上恭敬得很,就算想以瀆職問她的罪都不成。
他強忍著心裡的怒火,臉上仍是掛著笑道:“即然侄媳都說是有負聖恩了,那就萬事看在聖上的面子上,快些回廠子裡,修好機器,趕下商隊所需最後一批貨物才是正經啊。”
“那怎麼成?王爺您可是拿了御賜金牌來了的,見金牌如見聖上,您的指令已下,本夫人就是再想辦差,也只能再違抗聖令,皇上旨意未達之前,本夫人是決不出別院一步的,那抗旨的罪名,咱簡親王府可不敢擔。”錦娘也是一臉笑容,客氣地說道。
裕親王頭上的汗都下來了,沒想到這孫錦娘是如此的難纏,真是給臉不要臉啊,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僵,聽她說御賜金牌,腦子一熱,將那金牌又拿了出來,高高舉起,拔高了音道:“御賜金牌在此,孫錦娘,本王命你你速速回基地解決裝置問題,不得有誤。”
錦娘見他故技重施,也不跪,嘴角含了一絲笑意道:“王爺,這金牌可是御賜的,代表的是皇上的旨意,你以為,是讓你拿著玩呢?人說君無戲言,你朝令夕改,讓人無所適從,而且,兩道旨令意思全然相反,本夫人怕是聽了你任何一道,都是有違上令,都是一項罪過,只能尊前令,坐等皇上親自下旨吧。”
裕親王被她說得火冒三丈,這孫錦娘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好言相勸,強權逼誘,全都無用,看來,只能來硬的了,他手一揮,大喝道:“來人,將冷夫人請到廠子裡去,不修好機器,不許回府。”
話音一落,竟然走出兩名婆子,上前就要來架錦孃的胳膊,冷華庭見了大怒,一揮手道:“暗衛何在,保護夫人。”
那兩個婆子還沒走到錦娘面前,錦娘身邊便出現兩名暗衛,抽刀直指那兩名婆子,裕親王見了臉都綠了,大喝道:“冷華庭,你想反了不成?”
手一揮,他的護衛便圍了上來,一時激戰一觸即發,冷遜不知自何處閃了出來,對裕親王行了一禮,臉上凜然,大聲喝道:“六品帶刀侍衛奉太子殿下之命隨行護衛織造使夫人及其夫人,誰敢上來,便以行刺欽差罪論處!”
裕親王還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