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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華堂原本脹紅了的眼睛裡露出陰戾的光來,兇狠地看著王妃道:“不過是幾個下賤奴婢所說的證詞罷了,母妃,你若能拿出令人心服口服的證據,那兒子便咬牙認了,若是不能,兒子再不會讓您繼續欺凌下去。”
錦娘覺得這事鬧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勝利了一大半,畢竟劉姨娘太過狡猾,王妃手裡怕是真沒有切實有力的證據證明劉姨娘是下過手的,光有人證是很難證明的,還必須有物證,冷華堂行事也肯定是得了劉姨娘的真傳了,每行一步也是非常小心的,必定沒有留下真正有用的證據,所以,他才敢如此跟王妃叫板。
“娘,這事畢竟是發生在王府裡頭,姨娘又是大哥的生母,怎麼著也得顧及下大哥的面子,姨娘雖是罪行惡劣,其行可恨,但是,看在大哥大嫂一片赤子之心的份上,從輕處罰了姨娘吧。”
錦娘看情勢僵持,王爺定然也知道那此證人和證據的破綻,真要上了檯面,還是很容易便會被戳穿的,不如給大家一個臺階下算了,反正劉姨娘今天受的罪也不少了,只是,這罪全讓劉姨娘一個人擔了,冷華堂片衣不沾溼,她還真有些不甘心啊,不過,還算是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見好就收吧。
王爺聽了便讚賞地看了錦娘一眼,他倒不是捨不得劉姨娘死,只是,在這個當口,府裡確實不能鬧得動靜太大了,若讓外人知道了王妃亂棍打死了有品級的側妃,宗人府也會來過問的,而且,那些證據一旦被推翻,那便成了汙陷,到時,王妃也會陷入麻煩當中,還是錦娘懂得審時度勢,聰慧機靈得很。
“娘子,你看……”王爺看著王妃道,他希望王妃能如錦娘一樣見機就好。
王妃聽了便邪睨了他一眼道:“那好,就看在堂兒和枚兒的份上,從輕罰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今日起,她與王媽媽一樣,去浣洗房當差,罰她在那裡呆半年再回來。”
王爺聽得一滯,他再沒想到王妃竟會想出這樣一個法子來治劉姨娘,劉姨娘可是正經的主子,是有品級的,竟然如奴婢一樣被罰去洗全府的衣服,王妃這也……太兒戲了吧,不過,只要她出了氣,開心就好,一切由著她吧。
就是錦娘聽了這條罰令也是驚得目瞪口呆,劉姨娘就算死不了,應該也會羞死吧,這如將一個慣坐雲端上的人直接打下十八層地獄沒什麼兩樣,雖說那活兒做不死人,但是卻將劉姨娘的尊嚴死死地踩在最底下了,劉姨娘奮鬥了一輩子,怕就是想要一個體面的身份,一個人上人的生活,而如今,她由一個王府堂堂世子之母,簡親王側妃的身份,降為一個最下等的奴婢,這要她如何能接受啊。
冷華堂聽了也是羞憤交加,憤怒地叫了聲:“母妃,您這樣太過份了。”
上官枚剛一聽到時,也是很想笑,但看冷華堂神情憤怒又羞惱,只好強止住了,這會子見他對王妃發火,忙勸道:“相公,母妃已經是法外施恩了,你難道想讓姨娘被亂棍打死麼?”說著,又輕蔑地看了劉姨娘一眼道:“再說,相公,你可別忘了,王妃才是你的母妃,哪有對嫡母大喊大叫,無禮不敬的道理,還是先抱了姨娘回去養傷才是正經呢。”
冷華堂沒想到上官枚也是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而且,今日的上官枚根本就不肯幫自己和劉姨娘,一直在一旁冷眼看著,這讓他更加生氣和心寒,但他又不想在王爺和王妃面前對上官枚怎麼樣,最重要的一點是,如今他在府裡的地位已然不穩,而他最大的倚仗便是上官枚,所以,他只得忍氣吞生地抱了劉姨娘站起來,轉身走了。
上官枚倒是給王爺和王妃行了禮之後才離開。
玉兒的弟弟這會子才被人帶了上來,那孩子看著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果然病懨懨的,一副營不良的樣子,錦娘見了便問玉兒:“你不是說,每月都會有解藥給他的麼,為何吃了那麼些年的解藥一直沒有完全好呢?”
玉兒聽了眼圈便紅了,對錦娘行了一禮道:“奴婢也正納悶呢,按說給瞭解藥,一次一次的吃,總要好了才是,可是每回到了月底,奴婢的小弟便會又發病一次,那樣子,可嚇人了。”
錦娘忙又問了那孩子發病時的症狀,聽她說起,竟然與冷華庭發病時很是相似,不由便留了個心眼,問道:“你這些日子不在府裡,他可是又用過了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