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是最最沒有天理的禽獸了!”天逸公主橫眉立目,渾不覺她們已被黑衣影衛包圍了。
“恭請四公主殿下回宮!”
黑壓壓烏鴉陣似得男子們躬身,引得天逸跺腳:“黑衣男子最最不討喜。”
為首的那個卻掏出父皇的諭旨,宣她速速歸家。
正準備與綠華依依惜別,不知從哪裡又竄出一群神教來的黑衣影衛,大嚷著:“不得對公主殿下無禮!”
集體石化,天逸大為驚訝於自己怎麼突然吃香起來。
魔教黑衣影衛哪肯低頭,回敬著:“我們魔教的公主殿下,還需鄰居操心?”
待打不打之時,神教黑衣影衛卻又內部分裂了。
“我們奉鶴衛主之命,前來監督綠華公主動向以及安危,天逸公主就顧不得了!”一半的黑衣影衛突然將呆怔的綠華圍成鉄筒江山似的。
剩下另一半大慟兄弟倒戈,責怪道:“我們可是奉神君之命前來監督天逸公主動向以及安危的,鶴衛主從未提過綠華公主半字啊!”
“瘦皮鶴有何資格監督本宮的動向?”天逸氣得臉都變色,對著自家影衛道:“速速擺駕回宮。”
就這樣,離宮數月的四公主天逸穿得隨隨便便就被請入弘光殿,與思念已久的父皇再度喜相逢。
父皇的臉色照例是死氣沉沉的雍容奢華,彷彿寶鋪裡標了無數個零作價錢的絕世稀珍,連遠觀都要擔心褻瀆,更遑論走近一步,不小心將口中熱氣噴去他英俊面目之上,那簡直該當要活活打死,或送去蛋大掌管的黑獄裡用盡酷刑折磨的。
“三三姑娘這一行有何收穫?”男子的眼中分明閃著欣喜與安慰,語氣卻一如以往的沒有起伏,好似隔著十萬八千里,問候枝頭某朵未能開盡的苦葵花。
但天逸和出宮下地府前的四公主已然判若兩女。
起碼衣著都大不同,由父皇選定的綴滿了珠寶的公主袍被扔在五公主府無浪臥房牆角的某口衣箱中,四公主穿了自己從天界某個不知名小店買的“自由如風”系列服飾,左邊袖子上刺著赫赫幾個大字——無敵大公主,恰恰好配右邊袖子上繡著的——專等有情郎。
“父皇,宮外的天地果真是不一樣的。”女子帶著笑與親近,大大方方回答。
孰料天羽帝瞥到她不倫不類的衣服,將眉頭皺緊,眼神追問著:“逸兒,你又瘋了不成?”
若是過去,小公主必然怯怯地收手收腳,結結巴巴訴說自己在後山乖乖殺了幾隻猛妖;現如今,女子反將衣袖拉拉開,任坐在桌案後的美男子將十個大字看了個清楚明白,語聲卻也乾淨利落:“爹,可愛吧,只要七十個天界幣,穿了再無人相信本宮真是公主,也不再有狂蜂浪蝶來天逸身側糾纏不休,哈哈哈哈!”
段小樓在女兒的笑聲中有些恍惚。
笑聲猥瑣而熟悉,像經年前某個女子,自顧自不分場合地說著怪話,奇異得是,這樣的女子臉上總有莫名的神彩,叫他看了心驚膽顫,卻又發作不得。
向來唯唯諾諾的小天逸,究竟遭遇了什麼,回到宮中也變成了這個樣子?
先前還一直擔心誅心的鶴劫放拋下天逸不管,獨自登基做了神君;又擔心女兒萬一嫁入神教宮殿作了妃後,受一丁半點的委屈,他這個作父皇的卻也鞭長莫及。
怎麼也料想不到,立在面前的三三,是這樣的輕朗明淨,如同從未受傷一樣。
“有很多男子糾纏你嗎?”作爹的最最關心此事:“你一身功夫難道是單單用來強健體魄的?”
“呃?”天逸有些無語,一身功夫難道專門用來打架滋事嗎?
“鶴劫放他……”
“父皇,女兒和他無事了。”
“哼!”
“哦,和牧白之間也已無事。”
“哼!”
“咦,父皇,你的玉容真是愈加俊挺了,連‘哼’也‘哼’得這麼有氣勢……”
“哼……叱,果然出宮多日,流裡流氣,十分無狀!”高高在上幾百年的男子忽然有些歡喜,被女兒誇讚美貌還是破天荒頭一回,如果出了宮能讓這些子女明白他做父皇的為難,不如立馬將剩下的幾個也速速打發出去歷練歷練。
胡言亂語的女子趁著天羽帝陛下出神的間隙,索性邁著步,大著膽,走去美男子身邊。
名正言順牽著父皇的衣角撒個嬌,大訴憋在心頭許久的委屈:“父皇,只有你是真正疼三三的!”不顧男子微弱的反抗,一頭撲進他的胸懷,眼眶略略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