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他們神教上上下下的事情都神秘兮兮,當初那麼簡單的一個案子都可以盤根錯節牽扯出這麼多內中情由來。
牧白隨手就掏出一塊絲帕,上頭印著天界最流行的兩個圈圈圖案,大大方方道:“花姑姑,多日不見,這是我替你帶的好禮。”
“呃……”
剩下的二女一男皆有些尷尬,三三腹誹著,二老闆真是殷勤地滴水不漏,渾身都是包囊似的,見了誰就掏一掏,拎出一堆限量版的好禮,黃泉路33號的賬款眼看要被他敗光了。
無浪的眼角也有些抽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牧白當了諦望獸,卻和人間時一模一樣,實在沒得什麼好物相送,也獻塊糕表表心意。
真正受用的只有花姑姑,開開心心上前領取獎品,用手摸著帕上細緻的紋路,喜得櫻唇更是紅豔,真心實意誇讚道:“二老闆何須如此破費?總是承你的情,黃泉路33號上下員工都十分懷念你……”還懷念你的好禮。
順便看一眼無動於衷的大老闆無浪,怎麼從來不見這個老闆拿出一個子來讓大家開懷開懷?
還有這個不知是大老闆娘還是二老闆孃的四公主殿下,從來也未帶什麼魔教的好物分享分享。
虧得這兩個還是真正的王族出身,出手都比不上半人半仙的二老闆牧白。
“既然相見了,你們留在府內好好敘敘舊,本王要趕回凌霄寶殿處理正事。花漣,你留在此等我的命令,牧白的事不要對外講。”
“屬下遵命。”
三三在旁舒了口氣,總算無浪不再趕她迴天魔宮。
又對著花姑姑一笑問:“一個女子,在暗無天日的冥府作黑衣影衛,會不會太過辛苦?”
“皆是份內職責。何況,是我自己要去地府的。”花漣穿了制服,笑起來頗有些風情,比黃泉路33號內的宮主還要奪人心魄。
“為何要去地府?”牧白也有些不解。
“等我的情郎!”美女眯起眼來,瞬間顯露出深藏百年的疲憊,但神情坦然,無視旁邊年輕男女的小小驚詫。
“花姑姑的情郎在地府?”三三問。
“不知道。”花漣笑起來:“只是年輕的時候遇見過一次,也不知他是人是仙是鬼,萍水相逢又各自東西。我想,無論仙人鬼,總要去奈何橋的吧。等那時相見了,再好生問問他是誰。”
牧白問:“那終究等到沒有?”
“沒有,等了近千年也沒有等到。眼看連他的臉都快忘記了,只是守著一副畫追憶追憶當年罷了。”灑脫的女子,唇際對自己痴情的訕笑卻不夠灑脫。
牧白與三三各自為她也為自己嘆了一口氣。
從來一錯過便是百年身。
但三三忍不住道:“姑姑,你拿畫出來給我們一看,或許我們見過呢。”
這個請求有些奇怪,但也安慰了花姑姑千年獨守的心。
小小畫軸慢慢展開,花漣臉上一片嬌羞道:“只是一個大概,或許他也沒有這麼英俊,我於事後草草畫就的,服飾之類都已不準。”
“哈?啊?呃!”三三如被掐住脖子的雞一般迸出許多感嘆詞來。
服飾確然不準,她父皇天魔皇陛下的這套衣服還須配一條銀色寬腰帶。
雖然彼時段小樓還是個年輕的威武將軍,那時三三也遠沒有出生。但這雙眼睛與這張臉絕對不會錯。
父皇啊,你怎麼年紀輕輕就四處拈花惹草,留下一屁股風流債啊……
“三三,你認識畫中男子?”花姑姑有些激動。
牧白也以眼神相詢。
“我,本宮,這,只是驚歎一下美男子而已。”真正是作孽啊。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
高階面紗除不得
直待花姑姑離去,三三仍然惴惴不安東張西望。
父皇在天魔宮坐擁佳麗三千,也不知還會不會記得無邊地獄裡有一個女子曾經在千年前與他有緣一面,未能譜下什麼佳話,也算短暫的露水情緣。
依照四公主對老美男的瞭解,他應是早已忘懷此事。
他心中入木三分的名字總在夜半反覆提起,是那個致蓮,蓮兒,並不是什麼花漣,或者其它。
抬頭望,花苑中黑衣女子的背影纖弱而倔強,讓三三頓時溼潤了眼眶。她凝望女子身影融入一院飄香的金桂中,模糊了時間,彷彿回到千年前,自己父皇離開時,花漣那時才百歲,必然也是這般風姿綽約地相送,期待某日情郎回返給自己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