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自己屋內著裝,稍晚同你一起入宮。”
輕叩自己屋內的門,燭火亮起,來開門得卻是眼睛發紅的魔教四公主。
還未說話,只是看到對方滿面的疲憊與風霜,就忍不住以眼神探問。
“三三。”他擁她在懷中,沉聲道:“外公已去世,我與哥哥要速速入宮,處理後事。你留在府內,看好牧白……”
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手一下下拍在他後背上安慰著,輕聲道:“神君一走,重光會不會率先發難?”
“臭丫頭,無須害怕。”他低頭在她的額際印下數吻。
她不是怕,只是替他擔心;明知自己身為魔教公主不能隨他入宮,這份憂心只得化作先前無力的一問。
抬頭見到他黑眸中暗沉暗沉的大片陰影,她鬆開自己箍住他的臂膀,咬住下唇,看他趕去屏風後換衣。
映在屏風上的身影十分挺拔,與適才在客房中的那一個有些相像。
夜來風疾。
她隔著屏風問瘦皮鶴道:“牧白卻要如何安置?”
鰥夫牧白,如今已變為吞噬獸,她並不知道要和這樣的二老闆如何相處。
帶著黃泉路33號記憶的二老闆,對著門神三三,對著她眸間流淌的淚,他的一雙眼睛都是冷的。
她雖然辨不出顏色,那流彩的紫,再也無法捕捉;但他的每一道目光背後的含義,她依舊瞭然於胸。
天逸已逝,恐怕昔日牧白也已不再。
她又加問一句:“如今他若要吞噬小仙,本宮應否阻止?”
屏風那端的身影明顯一頓,正在腰際打結的雙手僵在那個位置,動彈不得。
聲音緩緩傳來,他道:“三三,若一直不能吞噬仙靈,牧白會畏光;十日後還要暄城的血,否則他會瘋。”
“哈?”
要她眼睜睜看二老闆牧白去傷害其他無辜的散仙嗎?
幾乎要喊出口,瘦皮鶴,你帶我一起走……三三根本不知要如何面對這樣一個初戀郎君。
小世子殿下步出屏風,過來拉住她一雙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揉捏,關照道:“暄城的血我會設法,牧白如今有了神力,不比以往……”
“劫放,黑衣影衛都已到齊。”是蛋大的聲音。
大老闆無浪抓緊時間安撫她道:“本想讓你迴天魔宮躲過神教的紛爭,但牧白走不掉,他成了諦望,這偌大天界也只有你我可以令他心存善念……”
他走出去的時候,餘音嫋嫋,話尾隨著衣襬一同在風中招展不見。
三三最後的問話他卻沒有聽見,小公主多少有些孩子氣地擔憂著:“牧白他會不會把我也吞噬掉?”
結果第二日的早膳,這兩個賓客坐了五公主府的朝東主人位,相對兩無言地埋頭苦吃。
“神君走了,無浪昨夜趕去宮中操辦後事。”
“哦。他一貫來去自如。”
突然冷場,一對男女吃無可吃,只得相對苦笑。
“牧白,你現在神功蓋世了?”
“沒有,只是氣力比以前大些而已。”突然一個對視,彼此慌忙調頭。
因為那樣特殊的過去,即使是如此平淡的對話,總覺仍有曖昧的痕跡夾雜其間。
好在二老闆處理地極其妥當,他仍像初識那樣,溫文有禮,但絕口不提過去,也不問三三和無浪之間的事。
兩個默默無語一同走出飯堂,並肩的片刻,牧白忽然轉過頭微笑道:“此次我給你和無浪都帶了好禮,給無浪的是一把匕首,給你的是一枚戒指。”
“二老闆真正細心,死而復生都有禮品送……”
脫口而出的話總會傷人。三三的語氣生硬,全不比無浪收到好禮的愧疚滿面。
牧白挑著眉頭,苦笑道:“戒指要早些送,否則他日你們成親了,就輪不到我來送這樣的禮。”
這些話就像生了無數尖嫩的小爪,將男女的心抓撓地發痛發癢。
跑去湖邊授受,他蒼白的手從兜裡掏出一枚並無甚光澤的戒指來,交去板著臉的女子手裡,指尖微微觸到她的掌心,分開不及,各自借粗重的呼吸來掩飾。
女子將戒指往指頭上套,一個個試過來,不是太鬆,就是太緊,總之,不甚合手。
送禮的男子有些尷尬,解釋道:“這戒指是限量版,所以是固定的手寸,戴不下就算了。”不合手的戒指,只有扔了一途。
“或許你家諦望合適……”她幽幽看著湖水,語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