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丫頭,美男表演可好看?”
“好看,就是不如二位適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表演來得精彩!”
黑衣男子咳嗽狀,一臉無辜地緊了緊自己的身上衣衫,又故作漫不經心道:“你們也早些休息,我明日有事要離開,黃泉路33號就交給二位照料了。”
牧白與三三盡皆一怔。
從前都是二老闆腳踏十彩鞋奔走四方,黃泉路33號一直有黑衣大老闆在,總覺萬事皆有人操勞,上下都十分安心。
近日來,牧白和三三兩個忙於情有獨鍾,歡喜冤家,虐戀情深,近水樓臺,陰差陽錯等種種戀愛需要操勞的事業,都無暇分一個簡單問候給柴房邊,古井沿上孤單落座的他。
“無浪,你什麼時候回來?”問出口得是牧白。
上一次黑衣男子也是如此告別,就在自己為他辛辛苦苦洗衣服的時候,他立在月下回眸一笑道:“牧白,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你記得自己保重。”
此一去經年,牧白獨自一個經歷了生命中的雷劫與天界的血紅之殤。
“這回有些家事要辦,至遲半個月就能回來。有鄉下壯妹三三在店裡鎮守,牧白你不用擔心。”
他乍然要走,卻連三三都沉默了。
今夜月光柔白,黑衣無浪緩緩勾起唇角,給眼前的一對小鴛鴦留下傾城一笑,從容走向自己的屋子。
三三居然內心抽緊,無比驚慌起來。
她舉起手,對著牧白的臂,輕輕拍動,節奏也依舊:“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大老闆又將自己夾在門縫中間,進行了臨別贈言:“牧白,你們若下凡開夫妻老婆店,賬房裡的錢你自己隨意支取就是,不必等我回來。”
此語聽來不詳。
三三脫口而出:“不是說半個月內就能迴轉嗎?”
他的視線輕輕掠過她的金眸,以她最熟悉的天界皇族慣用的冷漠語氣,緩緩道:“一切有勞三三了。”
語畢閃身而入,清影卻仍團團在後院之內起舞。
牧白靜觀一切起承轉合,拉三三的手一起坐在冰涼的井沿上。
半餉無話,這一夜諸多情愁,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同他說。
心下略有自責,就在剛剛無浪說要走的某個片刻,三三心動了。
她居然會想,如若當初愛的是大老闆,是不是就無眼下這麼多的擔憂與煩惱;又或許,如果無浪肯早些對她綻放魅惑的微笑,她認出故人,就不會疑他定親的事情,子時之約也就水到渠成,可以學會如何寫一份合格的檢討。
於是,她不合時宜地嘆了一口氣。
這口氣如同一根無形的尖針,瞬息間就刺入了身畔牧白的心。
被他牽著的手頓時一個用力,彼此反更握緊三分。
大老闆一去,牧白只有靠她自己來護衛了。
“牧白,你怕不怕?”
怕不怕無浪走後,三三一個難當大局,不夠閱歷將他保護妥當?
怕不怕尚了公主後終日只得與她相對,再也沒有其他親人與朋友?
怕不怕天魔宮的空蕩,怕不怕父皇眼眸裡的冷意,怕不怕淡薄如紙的人情?
這麼多疑問無法出口,通通化作眼底的輕紅,抓他的手,溫柔的手在自己臉上輕揉。
牧白溫善地一笑,順著她的手勢,為丫頭將眼畔的細紋撫平。
紅色再難褪去,他不由加了幾分力。
嘴裡卻回:“那麼三三,你怕是不怕?”
怕不怕要同他浪跡天涯,居無定所?
怕不怕要為了他脫離以往高高在上的皇族生活?
怕不怕探究到了他渾身傷痕背後的真相,要親眼目睹天界至大的醜惡?
他也不是沒有為她想過。
若今日牽著她手的那個是無浪,他們三個是否都會更加快樂。
可憐這世上,從來就無那麼多如果。
再怕又能如何?
哪裡抵敵得過這一刻為了對方所感的心酸心疼?
三三用手指點他的眉,眼,鼻,唇……口中唸唸有詞道:“我的,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牧白不禁笑出聲問:“你要這些有什麼用,割下來做菜嗎?”
“叱!”她微惱道:“還沒審你今夜的事情!究竟去了哪裡荒唐?又喝了多少酒?”
於是轉戰入他的小屋子繼續審案。
審到後來照舊是唇齒相依,需要抱得很緊很緊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