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聯手玩弄的小伎倆,只怕反要弄巧成拙。
無浪只得替三三解釋幾句道:“牧白,她要顧及公主的身份,寅罡之約必是有公事相談。”
“是,我明白。以後這類事不用告我知道。”既然是局外之人,又何必知道這麼多?
見無浪表情沉寂,牧白反而一笑安慰道:“那你我今夜去看美女表演如何?店裡晚間並不忙。”
寅罡所謂的美男表演居然仍是對著一望無際的忘川路彼岸花田。
“殿下,你真令本宮失望。”三三不禁搖頭嘆息,早知如此,還不如呆在黃泉路33號看她的二老闆牧白美男表演呢。
“我還當你和綠華有不同之處,原來你們這些女子也一樣各個好色!”寅罡這次學乖,不再領著三三瞎走,索性站一處不動。只見他雙手一拍,瑩瑩鬼火閃爍,夜色裡花枝舞動,倒也是三三從未見識過的風景。
“言歸正傳,暄城回神教了?”
“是,師兄已回神教向元帥覆命,此案就此轉交給四公主殿下查辦。”
“好,明日起,你替我查花姑姑的底細!”三三眼中金光閃現:“寅罡,似乎很多事情神教並未知會本宮知道,這又是為了什麼緣故?”
寅罡的臉卻在熒光中略略一黯。
“上午的話並未說完,慕之就是我師兄暄城。此扇送給公主殿下,是因為他回到神教,已在恩師首肯後,親自前去魔教向天魔皇陛下提親……”
三三聞言蹙眉:“提親?提什麼親?”
寅罡與她對視,面目已無表情:“天魔皇只剩你一個公主伴在身側,你說我師兄去提什麼親?總不會要娶你皇兄吧!”
“放肆!”她的心驟然一蕩,轉過臉不讓他看出自己的慌亂:“這玩笑並不好笑,殿下自重。”
“你我心知肚明這不是玩笑。論起來我師兄在神教也屬少年英雄,出身世家不論,年紀輕輕就當上車路大將軍,與你父皇當年經歷何其相近?”
“那又如何?本宮與他不過數面之緣,他求得什麼親,安得又是什麼心?”猶記當日子時之約,舍了大老闆無浪,也還沒有畫攤男的一席之地,他有什麼資格跑去父皇面前嘰歪?
心下大怒,從錦囊中取出桃花扇就撕了起來。
寅罡並不阻止,等她稍稍平靜,才問:“即使我師兄無份娶到公主,你以為牧白就可以?”
再度如遭雷擊,她實在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寅罡眼中的高傲女子略略萎頓,在紅花之浪中,她黑色的長髮迎風,眼睛定定望向遠方。如今,只是輕易提起這個名字,都能令四公主無助失神。
他為了她眼神中的失落,不自知地嘆了一口氣:“三三,我以為這些事情你們兩個早該想清楚了。”
一如開店,和誰人合作,選址在何處,何日開張,不是早該謀定而後動嗎?
也如他行兵,埋伏,守望,刺探,每一步都要在軍圖上落定,怎麼可以行到哪裡是哪裡?
但愛情說來即來。明明下界來查案的天逸又哪裡知道會在幽冥鬼界遇見生命中的這道暖光?
更無從說起排兵布將未雨綢繆,門當戶對這四個字是天外飛仙,根本沒入過她的法眼。
越想越怨神教暄城多事,她拔起一株彼岸花,在手心裡不停揉搓,對著寅罡嗔罵:“你們龍鳳堂專出攪局的瘋子是不是?”
瘋子卻難對付。
她彷彿又見到高大偉岸的美男子父皇站在身前,她每次在天魔宮中和天女們追逐嬉戲,他見了必要責備:“天逸,你仍是一百歲的小孩子嗎?”天女們悄悄退下,負責照顧她的母妃也要一同捱罵:“朕不喜歡在天魔宮內看到皇族這樣無狀,你若是管教不來,不妨將她送去天鏡處。”
天鏡是她的二哥,略微承父皇青目,覺得其終日勤練神功,且進退合宜,堪作他們幾個的榜樣。
若將她的牧白與那戴著戒指的車路將軍暄城一齊放在父皇面前,簡直是一點勝算也沒有。魔教尚武,至高無上的天魔皇陛下或許能容一個長得比他老的大女婿,又怎麼會接納一個毫無功夫,走路有聲踏雪有印的二女婿?
已經將彼岸花揉出了一手掌心的血紅,她仍無頭緒,只怔怔道:“天界也有此例。大名鼎鼎的神教美女七公主樂懷還不是嫁了一個不知來路滿面傷疤又半癱的醜漢?”起碼她的牧白不殘不醜,她也算不上天界至尊美女,正堪匹配。
“樂懷公主親自經歷了那一年的天劫,拯救了整個天界,她擇夫自然可以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