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闆請坐。”
只好一齊席地而坐。
“哭過了?”他看到她臉上的幾道淚痕以及略紅略腫的雙眼。
語氣雖冷,手卻溫柔地拂了上來。
電光火石間,三三立馬轉臉避開。
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進退兩難。
這實在太尷尬了。柴房裡只聽得燭燈的火花爆裂聲“噼啪”作響。
三三垂下頭,加大力氣咬下唇。
無往不利的花花大少無浪,在她三三的眼裡似乎只剩下孟浪。
他略微苦笑。這一夜,自己的造化不及牧白多矣。
“你換了衣服去前廳找過牧白?”他臉朝其他方向,故作冷靜地問。
“嗯。”她與他各對一面,然後彙報經過,從寅罡太子的事情一路說到牧白和綠衣女子的牆下授受。
“二老闆至今沒給我禮物呢!”她強調一句,表示自己哭泣由來有因。
“為什麼選他?”無浪忽然問了題外話。
“哈?”她一愣,才明白他的問題是什麼,於是羞紅了臉答:“大老闆你不是已經定親了嗎?而且,二老闆,很像我的爹……”很像三三從沒有過的,肯叫她一聲丫頭的——爹。
“噗……”無浪失態道:“你是在說牧白老得像你爹?這,算不上誇獎吧。”這樣他就釋然了,他的年輕英俊想來是不能吸引這個喜愛親爹的小三三。
深夜不得說人。
屋內一男一女各自肖想牧白的時刻,老得像人家爹的美男子正好推門而入。
“無浪也在柴房?”牧白帶笑發問。
黑衣無浪挑眉,答道:“我正問三三如何留住青春年華,可以看上去不顯老。”
“為什麼選她?”牧白笑意更濃,示意自己聽到了全部。
無浪緩緩起身,二男對視,眼神裡兵來將往,纏鬥得不亦樂乎。
“既然大當家有閒情來柴房為門神拭淚,為何不去前廳送送貴客?”牧白問。
“萬事有牧白專美於前,何須無浪操心費神?”無浪答。
三三無辜地仰視這二位。他們是在為了她爭吵嗎?真叫人高興!她不由發出“呵呵”一聲傻笑。
二男一滯,為了這樣一個鄉下壯妹大眼瞪小眼,好不無聊。
牧白眼神掃向她的時候,三三伸出雙手哀求:“二老闆,我不要蓮翼芳華,但你還欠我一份好禮……”
“回家問你的爹要去!”牧白此刻語氣冷漠,正如家裡頭那個天魔皇陛下。
“呃……”她臉紅,轉向無浪問:“大老闆,那寅罡太子要做我們的新東家怎麼辦?”
“有美男牧白從中周旋,色 誘閻王千金綠華,黃泉路33號還怕什麼收購?”無浪嗤笑。
三三從未見過黑衣大老闆如此痞氣的一面——慢著,牧白找綠華是為了收購之事?
“那此事大當家不打算親自出面了?”牧白欺近無浪問道。
這一幕分外曖昧。
大小老闆身量相當,一黑一紅,交織成一團氣雲。
紅色的抬高下巴,向前半個身段,以泛著紫光的眼神挑釁;黑色的小退半步,眼神無羈,反將臉送上去道:“那不如二當家將如許華服美飾借一套給無浪穿穿,也好披掛了去和官宦人家打交道……”
牧白眼中的紫光卻瞬間熄滅,甚至,升起了騰騰怒意。他沉聲回:“無浪,我的衣服,你永遠不許碰。”
言畢拂袖離去。
留下一臉深沉的大老闆在原地,對著一臉莫名的三三苦笑解釋:“你看,二老闆吝嗇,從不讓我碰他的衣服。”
三三眼放金光道:“二老闆果真和我爹一個脾氣,我爹的衣服也從不讓人碰!”她曾經要去弘光殿偷父皇那套紫色天女衣的正品給自己的貓穿,天羽帝將她活捉後,罰她一個月間不得在自己的視線內出現,生怕一怒之下將頑劣之女撕裂。
無浪嘆息道:“難怪人說怪胎都是成群出現的……”
臨走前又吩咐:“寅罡太子不好應付,你今夜又為黃泉路33號闖了禍,動筆寫檢討吧,三千字為底限。”
“哈?”三三叫屈,他們兩個唇槍舌劍為了幾件衣服傷了和氣,為甚倒要她一個沒得著禮物的寫檢討。
寅罡太子的事也不是她惹來的,只能怪黃泉路33號樹大招風罷了。
想到此處,發現天色實在已很晚很晚,還是抓緊提筆碼字為是,明日尚有淫賊這件大事要彙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