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找一根結實的繩子,抓住它一點一點地往下降,最後就能到地上。”他終於找到了答案。
文星找來一些繩子,試它們的強度,然後把它們依次連結起來。一切都準備好了,他開始從三樓出發。但是,有人看見了他,拼命地阻止了他,那是有生命危險的。父親來了,放開了他,他獲得了自由。
父親見他難以馴服,就不再管他,於是他可以在自己的天地裡馳騁了。但他是孤獨的,因為沒有人肯做他的朋友。他最喜歡一個人跑進離家不遠的小山丘的密林之中。那兒長滿了樹,樹林的濃陰把陽光遮住了,一個人呆在這個幽靜的世界裡很愜意。他叫不出那些樹和野花的名字,但他知道他與它們是好朋友。
儘管文星不習慣這兒的生活方式,但他更難以忍受的是繼母的冷淡。她不再管文星了,只是厭惡地盯著他;他也厭惡地盯著她,兩人終於互不理睬了。一天晚上,文星聽到了繼母和父親的談話,聲音很小,大意是把他送回家。在憎恨這個女人的同時,文星也禁不住歡呼起來:
“啊,我能見到奶奶了!”
文星在這兒沒有任何家的感覺。兩個月以來,侵佔他夢境的一直是家鄉及那兒的親人。故鄉已經融入了他的血液,刻著他生命的歷程;祖母的愛承載了他全部的情感,那兒的一切是不可替代的。在這兒,時光是多麼漫長啊,生命簡直就像在磨難中度過!心在這兒永遠是沉重的,因為它駛離了曾經停泊的愛之港灣。
冬季,文星迴到了故鄉。 。 想看書來
第2部(4)
四
過了春節,祖母又把文星送到了學校。昔日的小夥伴依舊把他當做朋友,這使文星很欣慰,最讓文星興奮的是張紅霞讓他做了班長,這是他垂涎已久的職位了。他品嚐到了權力帶來的樂趣。一聲“起立”,同學們便全都從座位上站起來,這給了他指揮千軍萬馬的優越感;還有因此延伸的許多權力,那都是讓每一個孩子覬覦的。
當了班長後,文星變得規矩了。他知道大家在盯著自己,他非做出表率不可,否則,他的權力便會動搖。在嚴格要求自己的信念下,他的學習成績也提高了。他經常能答出張老師難度較大的問題。張老師的表揚讓他自得,他有意無意地就開始炫耀,榮譽成了他征服別人的工具。有時,他也惱怒權力給自己帶來的麻煩——他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了!
班長這玩意確實能帶來一些實惠。嚴輝在文星面前不再趾高氣揚,這一點文星能感覺出來。可是,文星隱隱地感覺到他與嚴輝將有一場戰鬥,只是不知道在何時。
戰鬥不期而至,事情是這樣的。
輪到嚴輝值日時他溜了,他的組長報告了文星,要文星批評他一下,可文星非要告到張老師那裡。
“別跟張老師說,嚴輝力氣很大啊!”
“不行,非告訴張老師不可,要不他以後還不值日!”
結果,嚴輝因為逃避值日罰站30分鐘。他能不恨文星嗎?他暗暗發誓找機會報復。
有一天下午放學,文星與邢帆玩擲石子的遊戲。嚴輝看見後悄悄躲到邢帆身後幾米遠的地方,他想好了主意:
“如果打著我,我就揍你!”
兩人躲躲閃閃,你喊我叫,好不熱鬧。就在邢帆躲過文星擲來的石子得意時,石子卻打中了他身後的嚴輝。石子打在嚴輝肩上,實際上已沒有多少力道,根本不疼。
“不長眼的東西!”嚴輝怒罵著衝到文星眼前。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也不行!”說完,嚴輝飛起一腳踢在了文星小腹上。文星急了,猛地撲了上去。邢帆知道文星打不過嚴輝,急忙去拉文星。文星怒火沖天,豈肯罷休?兩人拳腳並用,邢帆夾雜在其中,成了活靶子。他見勢不妙,退了出來。文星與嚴輝拚命撕打起來,文星很快就處於劣勢。
這時,有個叫希文的大人路過此處,看到兩個孩子拚命打架,就走過去一手提一個把他們分開。
“哎,別打了!”
他看了看兩人,發現只認識文星,就問:
“文星,天黑了,你咋還不家走?”
文星感到這人有些面熟(希文曾找過祖母,文星見過,但沒有記住),卻不知該怎麼稱呼,見對方問自己,一時語塞。
“你誰的孩子?家走吧!”希文命令嚴輝,同時鬆開了手。
嚴輝看了看希文,見他認識文星,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了。
見嚴輝走了,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