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倚重了。他又歷搭楊小樓、朱琴心、小翠花、尚小云各班,而給人跨刀唱二牌的生活,他就唱到二十二年(1933)為止了。
以上所談,只是譚富英在北平搭班的情形。這其間,他也曾到天津、上海,或其他大碼頭短期搭班演唱,一年起碼出外一兩次,有時候還多。
同時,這一段期間,譚小培也搭班唱戲,在尚小云、朱琴心、小翠花、荀慧生、程硯秋的班兒都唱過,爺兒倆賺錢維持生活;不過並非本文主題,就不必詳述了。
三、挑班陣容
民國二十三年(1934)春天,譚富英從上海回來,就開始挑班了,在這裡,願意先引譚富英的一段話:“告訴您,幹我們這一行的,誰不想自己挑班兒,掛頭牌當老闆哪!可是第一得臺上的玩藝兒能站得住了,談不上多麼好,可也別砸鍋;第二呀,要臺下的人緣兒好,培養住了一批基本觀眾,不論颳風下雨,你一唱他就來聽。假如挑了班兒啦,上座不好,賠錢還是小事,多丟人哪!再給人跨刀也來不及啦。您瞧我,估量著至少已經有五六百位常座兒啦,我才敢挑班,沒別的,您多指教!多捧場!”事實上,這也是過去每一位名伶挑班的基本條件。言菊朋不懂這一套,所以挑班失敗了兩次,第三次才勉強站住,而唱不久就潦倒以終了。
譚富英的班名,剛挑班兒時名為扶春社,從二十八年(1939)二月十九日(己卯年正月初一日)起,改為同慶社,這是他祖父譚鑫培的社名,他用這個社名,就有點恢復祖業、力追前人聲勢的意思,這個社名一直用了十年。
他挑班以後的陣容。按照搭他班的先後次序:二牌旦角有王幼卿、陳麗芳、沈鬘華、張君秋、梁小鸞,以陳麗芳、梁小鸞的時間較長。三牌武生有周瑞安、茹富蘭、吳彥衡、楊盛春,以楊盛春時間較長。花臉有劉硯亭、裘盛戎、王泉奎,劉、王二人時間最長。裡子老生有宋繼亭、張春彥、李洪春、哈寶山,宋、哈二人追隨最久。小花臉是慈瑞泉,他還帶著徒弟李四廣,兒子慈少泉。慈瑞泉死了以後,一度短期用茹富蕙、馬富祿,最後長期用孫盛武了。小生有金仲仁、姜妙香、周維俊,以姜妙香時間最長。二旦有:計豔芬(即小桂花)、張蝶芬、於蓮仙(即小荷花),三個人各待了一個時期。老旦有:孫甫亭、何盛清,何的時間較長。
譚富英其人其事(3)
在這些人裡,不妨擇優簡介一下:王幼卿是王鳳卿的二兒子,乳名“三片兒”,哥哥王少卿,乳名“二片兒”。兩個人原來都學老生,後來倒倉沒有恢復過來,王少卿改行操琴,傍梅蘭芳拉二胡,梅的新腔,大半由他創造的,是一代名琴。王幼卿改學青衣,玩藝兒很規矩,也傍過馬連良。後來梅蘭芳把他請到上海,給梅葆玖開蒙,一方面為報答王鳳卿的提掖而愛屋及烏,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的青衣正宗而規矩。
陳麗芳嗓子很好,卻一心學程,把嗓音憋得難過,內行戲稱為“火車頭”。先是私淑,後來程硯秋鑑於他的至誠,在民國二十三年(1934)十月就正式收陳麗芳為弟子了。
沈鬘華是坤伶老生筱蘭芬的丈夫,二人真是顛鸞倒鳳了。他嗓音不錯,劇藝也正派。李少春剛到北平,也是他的二牌旦角。後來與範鈞宏合夥經商,就退出舞臺了。
張君秋盡人皆知,不必介紹,他傍譚富英只是短期,馬連良非常機警,馬上搶過來定了四年合約,加入扶風社了。
梁小鸞是王(瑤卿)門弟子,玩藝兒大路而已,人卻很世故、圓滑。她是以譚小培乾女兒身分加入同慶社的,那自然是搭定了長班了。
周瑞安是資望僅遜於楊小樓的楊派武生,民初唱過大軸,梅蘭芳、程硯秋都在他前場唱過。他到上海貼《連環套》,沒有帶傍角花臉,從班底裡找個金少山來配,那時金少山連私房黑靴子都沒有,穿一雙後臺的花靴子就上去了。結果竇爾墩不錯,一炮打響,金少山才由班底進入配角,而逐漸走紅。再與梅蘭芳配過《別姬》,就居然“金霸王”了。所以金少山北上挑班,武生一直調周瑞安擔任,也是報當年提拔之恩。現在臺灣的名醜周金福,是周瑞安的侄子。
茹富蘭是富連成社三科學生,梨園世家,他先工小生,近視在一千度左右,但是功底極堅實,在臺上開打沒出過錯。《戰濮陽》是他絕活,配以韓富信的典韋,開打緊湊有如“一顆菜”。葉盛蘭的這一出和《雅觀樓》、《探莊》,都得過茹富蘭指點,因為茹是他的姐夫。
吳彥衡原名小霞,他是青衣吳彩霞的兒子,原學老生,後來嗓子壞了,改學武生,但是唱兩口還很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