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因方丈臉色微微一沉道:“如何徒具虛名,倒要領教。”
鳩摩智道:“當年慕容先生所欽仰的,是六脈神劍的劍法,並不是六脈神劍的劍陣。天龍寺這座劍陣固然威力甚大,但充其量,也只和少林寺的羅漢劍陣不相伯仲而已,似乎還算不得是天下無雙的劍法。”
天龍寺諸僧聞言臉色不禁微微一紅,鳩摩智說“劍陣”而非“劍法”,顯然是在諷刺他們是六人一齊動手,排下陣勢以多欺少。
只是經過方才一番交手,天龍寺諸僧都已經知道鳩摩智武功遠在他們之上,便是寺中武功最強的枯榮大師與之對上只怕也是有輸無贏。
若是單純的比武切磋,他們認輸也就是了,但事關段家祖傳絕學和天龍寺百年威名,卻容不得他們有絲毫退縮。本因方丈也只得厚著臉皮道:“劍法也罷,劍陣也罷,適才比刀論劍,是明王贏了,還是我們天龍寺贏了?”
鳩摩智不答,閉目默唸,過得一盞茶時分,睜開眼來,說道:“這第一陣是貴寺稍占上風,但第二陣小僧似乎已有勝算。”
本因一驚,問道:“明王還要比拼第二陣?”
鳩摩智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小僧既已答允了慕容易先生,豈能畏難而退?請接招吧!”
說著話鳩摩智雙掌猛的揮動如風,枯榮、本因、保定帝等六人同時感到各有兩股內勁分從不同方向襲來。卻是經過先前的交手鳩摩智已經發現,六脈神劍雖然厲害,但天龍寺諸僧畢竟一人只練了一路,應變手段比較單一,比不得同時兼備六脈神劍的手段,只要多施展幾股勁力,便能讓對方難以應付。
而事實也正如鳩摩智所料,本因等人感受到鳩摩智擊來的掌刀,均覺其勢不能以六脈神劍的劍法擋架,都是雙掌齊出,擋下了襲向他們的兩股掌力,只有枯榮大師仍是雙手拇指一捺,以少商劍法接了敵人的內勁。
鳩摩智見此情景並未繼續進攻,而是當即收招住式,雙掌合十說道:“得罪了!”
本因和本觀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臉色俱是忍不住一黯,鳩摩智這一招雖然未能傷到他們分毫,卻逼得他們不得不捨劍用掌,唯有枯榮大師一人仍是以六脈神劍將對方的掌力接下。
若純以比拼武技而論,他們幾人被逼得采用其他手段應對,其實已是輸了,而枯榮大師雖然未敗,但僅憑枯榮一人之力,若是再與鳩摩智周旋,只怕也難以抵擋得住鳩摩智的火焰刀絕技。
雖然本因等人也知道,這並不是說他們天龍寺的六脈神劍真就不敵對方的火焰刀,只是因為鳩摩智的武功本就高於他們,而他們對六脈神劍研習不精且只偏重一路,根本不能將六脈神劍的全部威力盡數發揮出來,這才被對方各個擊破。
但畢竟是比武論高低,既然他們是以六脈神劍迎敵,而且還敗在了對方的手下,也就意味著在這場賭鬥是六脈神劍輸了。
便在此時,只見枯榮大師身前忽然煙霧升起,一條條黑煙分為四路,向著鳩摩智攻了過去。
鳩摩智早就察覺到天龍寺眾僧中以這位面壁而坐卻始終不轉過頭來的老和尚武功最高,心中本就對他頗為忌憚,突見黑煙來襲,一時猜不透他用意,仍是使出火焰刀絕技,分從四路擋架。
不過擋下之後,鳩摩智卻並不忙著還擊,一面防備本因等人群起而攻,一面靜觀其變,看看枯榮大師還有什麼厲害的後著。
只是黑煙愈來愈濃,攻勢極其凌厲。鳩摩智不禁暗暗奇怪,所謂飄風不終朝,暴雨不終夕,如此全力猛攻不留餘地,又如何能夠持久?對方怎麼說也是當世高僧,怎麼竟會以這般急躁剛猛的手段應敵?疑神疑鬼之下,鳩摩智只是緊守門戶,只守不攻,準備弄清對手的意圖再說。
一旁觀看的凌牧雲見此情景不禁暗自嘆息一聲,一直將精神念力散發開來,細心觀察場中動靜的他自是知道枯榮此舉為何。
枯榮的武功雖然高出本因等人一籌,卻也只是接近先天小成的水準,比起鳩摩智來還差了一截,之前六人聯手尚且需要靠突出奇兵方才能夠得勝,如今一人面對鳩摩智就更加沒有勝算了。
因此他此番攻敵是假,其實是以一陽指內力將放在他那裡的六脈神劍劍經點燃焚燒了起來,只是怕鳩摩智出手阻止搶奪,因此才催動焚燒所產生的濃煙向著鳩摩智攻去,以惑其心。
過不到片刻,四道黑煙突然一分二,二分四,四道黑煙共分為一十六道,四面八方向著鳩摩智攻來。只是這般聲勢雖大,鳩摩智卻看出這不過是強弩之末而已,心中微微一哂,火焰刀絕技再度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