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姐很驚訝,被春七少帶到甬道門口時,那種驚訝到達了最高的程度,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是……這是……”她指著甬道,面色變幻不定。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春七少解釋,“事實上,我們比您來得還早些,幾天前那個殺人狂案件,是我們親身經歷。我敢保證,這個店有古怪。當時,我們全都陷在了幻覺和噩夢之中。現在,又不知面對的是什麼。”
聽他這麼說,韓冰無意識的看向那座等人高的木雕神像。
山神鵰刻無言,只盯著對面的甬道,本來是猙獰的面色,卻不知為什麼露出一點點詭異的笑意來。韓冰用力眨了下眼睛,難道是錯覺?
“給我點時間,消化一下。”吳姐說著,慢慢走回來,坐回大堂中央的座位上。在韓冰愣神的工夫,顯然春七少已經簡要說明了上次發生的事。
韓冰忍耐著一種感覺,那山神像在看她,匆匆走到春七少身邊。不知為什麼,她本來背後發涼的,但站在春七少身邊,就再沒有汗毛直豎的感覺。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了,就天空中還有點淡淡的青灰色,濛濛的。遠山,黑幽幽的起伏不定,有不知名的光線在山間閃爍,卻一下子又消失。
“那是什麼?”韓冰問老張。
“我們山裡人都說,那是山魅的鬼影子。如果看到很多,身邊就會死人。”老張答,不僅嗓子發緊,身子還抖了一下。
“你們說,會不會有什麼怪東西從那甬道里出來?”李導突然問。
春七少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但他的意思很明顯了,這時候大家都緊張,李導的各種猜測放在心裡就好,說出來只能徒增大家的恐懼感。李導是藝術家的脾氣,可到底,這是事實,不是他的電影。
“我們把道口堵起來怎麼樣?”譚和尚建議。
“不會有用的,別白費力氣。”韓冰搖搖頭。
人在不安和恐懼中會更大的消耗體力,而他們還不知要面對什麼,她的原則還是一動不如一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靜觀其變吧。
“韓冰說得對。我們先看看晚上會發生什麼事再說。”春七少很平靜,甚至。是有些慵懶的,憑白就生出一種優雅的性感來。
吳姐看了看春七少。也不知想到什麼,目光閃了閃,轉過頭去。
可春七少卻對吳姐說,“為了安全起見,吳姐和趙先生不妨搬到樓下來住。如果住在一個房間不方便,至少待在隔壁,方便照應。”
吳姐想了想,為難地說,“我老公脾氣不太好。因為腰傷,精神上有點抑鬱,之所以住到黃泉旅店,圖的就是清靜,少見人。再說,他坐著輪椅,我們行李又多,來來回回的也不太方便,不如我們還是住在樓上。假設真有事,樓上樓下而已,應該趕得及請你們幫忙的。”
大家素昧平生,本著人道主義才想幫忙。人家既然有難處,春七少也不好強求,只可惜電話網路全斷了。很有點擔心呼叫不及。
“沒關係,我有個水晶鈴鐺。搖起來聲音很脆,穿透力特別強。”吳姐想了想。對大家這麼熱心真的很感激,“有急事我就搖鈴,那時就要給你們添麻煩了。”之後又感慨,“你們真是好人,出門在外,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年頭肯互相幫助的好人,倒是少見了。”
其實韓冰等人也算不得熱心,不過黃泉旅店處處兇險,涉及到人命的事,正常人都不會視而不見這麼冷漠的。
大家心裡都有事,也隱含著未知的、不安定的恐懼,也就沒人樂意多說話。吳姐帶了兩人份的餐點上樓,譚和尚和老張住一塊兒,也拿了兩人份的,其餘都被韓冰帶回屋了。
吳姐沒走那個棺材一樣的電梯。
老張則在上樓過程中不住回頭望向大堂,一臉愁容和掩飾不住的忐忑不安,“也通知不了家裡,我怕我兒子上山來找我。這吃人的地方,如果他進來也出不去可怎麼辦呢?”
吃人的地方?形容得還真像。走進店裡,它關閉。然後,就再出不去。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放心吧。”譚和尚安慰老張,“你是上山來工作的,你家裡人肯定知道,不會貿然上山來找你的。再者,你進得來,別人就未必。凡事自有因果,你在這兒白著急也沒用。”
譚和尚說話總帶點佛家弟子的感覺,老張不知道他這和尚是假的,倒也信服,跟著譚和尚進屋了。
韓冰望向空空如也的大堂,心裡毛毛的,總像在顫抖著不安。可是,她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