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等公的閨秀了。“剩下都是爵府家的格格了,可讓你一個皇子娶她們,我總覺得你紆了貴。”
安書馬上建議。“皇嬤嬤,既然沒有合適的人選,這事不如改日再議……”
“等等——”太皇太后瞧出了他的心眼。“這麼急著放棄,該不是……你根本就不想立福晉吧?”
被說中心事,他連忙展笑。“孫兒怎敢不想,只是眼下無良選,反正時間還有,皇嬤嬤何必要急於一時?”
“算了。”他明擺著推拖,太皇太后啐了聲,把手中牌子都撂了。“沒想到給你選福晉,比選皇后還困難——”
見她老人家動了氣,安書連忙陪笑臉。“皇嬤嬤……”
“把你的笑臉收回去!”太皇太后不想吃他這套,也把桌上方盤往他那邊一推。“告訴你,這裡邊都是皇后名單上刷下來的格格,大清朝沒有再比這裡好的女子了,你一個月內就從裡面選一個出來,沒有選,那就皇嬤嬤定了。”
話到死路,安書也清楚太皇太后是認真的,不敢再推諉,只好收笑起身,高階起方盤在她面前跪下。“孫兒領旨。”
太皇太后掀起茶蓋,唇角終於扯笑。
“稟太皇太后——”這時,德公公踏進殿裡。“皇上有旨,請王爺前去養心殿見駕。”
“是嗎?”太皇太后這會兒也甘願放人了。“好吧,安書你去吧。”
“是。”別過太皇太后,安書起身退出暖閣,直到了屏風後,他才放低方盤,轉身踏出門檻。
外頭候著的三元立即上前。“王爺,這會兒上哪兒?”他自在宮裡就是安書的貼身奴才,安書封了親王后,便跟著他出宮服侍。
“我上養心殿去。”安書低眼看方盤,隨即把東西交給他。“你把這個帶回府吧。”
“王爺,這要做什麼?”
安書又瞥了那盤子一眼,嘆氣。“選福晉用的。”
身為皇室子弟,他仗著太皇太后的寵愛,已是至今唯一未立福晉的先帝皇子,他早知道總有一天逃不了。
他自幼養於慈寧宮,命婦格格們時常往來覲見,那一盤太皇太后所謂“大清國最好的女子”,他大抵都見過,色妍聰慧者有之,但論能讓他心動者,卻無一人。
想來皇嬤嬤是說錯了。
天下之大何止於這一方盤?他們大清最好的女子,又怎麼可能只有那區區少數?
或許並非他覓不得,只是尚未遇見罷了……
但皇嬤嬤給的時限只有一個月,這一個月,要他上哪兒去、且又來得及找到合意的女子?
他不禁嘆息,想這事比從了她老人家的旨意,恐怕還困難上百倍——
養心殿裡,皇上對著書案上一張張的花卉圖品頭論足,侍立一旁的內大臣索蘇額則不時在畫的角角標註皇上中意的圖張,等著稍後交予內務府藏進宮裡,直到安書踏進殿裡。
“榮巽親王覲見。”
“臣弟給皇上請安——”
“親王,免了。”他揮手製止了安書,要他直接上前。“快來瞧瞧,今日朕這有些壽平畫的花捲,等著你評評孰優孰劣。”
壽平是朝臣中一等一擅畫的大臣,他的畫不但江南仕子齊譽之,更得皇上的喜愛,時不時便差旨要他作畫上交。
安書領命上前,看了滿書案的圖紙,紫薇、虞美人、南百竹、芍藥……各式花卉栩栩如生,春意盎然。
“皇上,壽平的畫每張都極佳,臣弟無從評之。”
“不要謙虛了。”皇上立即回他。“天下誰不知道『民間有壽臣圖,宮中有榮王畫』這句話?你畫的春花百卉壓根兒不輸壽平,喏,前陣子朕聽說他受你知遇,不是得了你一張真跡珍賞嗎?”
他的四皇弟自小擅畫也愛畫,當自己登基大位學習為政時,他卻是多年潛心習畫,造就他不輸朝中畫工的畫技,尤其專精沒骨花卉,連壽平這樣一等一的畫者都為之讚賞。
安書聞言啞笑。“皇上連這都知道?”
他與壽平同是愛畫之人,自然惺惺相惜,贈畫以相交,無關乎誰為臣、誰為王。
“那還不快選出一張來。”
被皇上催促,安書只得拉袖視畫,最後在萬紅千紫中選出了一幅“醉牡丹”。“皇上,臣弟認為此張乃極品,人間難求。”
皇上看見那張畫角的圈點,也笑開臉。“親王與朕所見略同,朕也覺得此張為眾畫中最佳。”
他隨即將畫交予一旁的索蘇額,要他收起此圖。“此畫雀屏中選,上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