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此時確是難以承迎師兄大駕,二師兄總不能強人所難。就算是你先下勉強小弟招待你在此做客,難不成真能賓主盡歡?二師兄,從來沒有這樣做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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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是足夠不給面子了,近乎是逐客令,玉微面色又是一變。然而薛清瞧著他不像是生氣了,反倒好似是有些欣慰之色。
然後就見他竟然微微勾了勾嘴角,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道:“阿清,我不是勉強你如何,我哪裡能夠呢?只是咱們便如先前那般,你要訪友也好,出遊也好,咱們兄弟一道,也算是彼此做個伴,相互照應,不好麼?”
看見他笑,薛清一愣,旋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個二師兄,好像是……M體質似的,對他好言好語,他臉色難看;對他惡聲惡氣,他反而高興。
這樣的人,薛清真是可不想和他太親近,總覺得彆扭——說得不客氣一點,這就叫做變態,要是被他纏上那可是麻煩。
就算不計較這個問題,先前玉微既是有那樣的反應,他就應該是有所察覺,懷疑薛清不是上清。現在他不怒反喜,應該是……他們兄弟之間相處,本來就是彼此惡聲惡氣的?不過薛清卻越發擔心,相處日久,被玉微越發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或許上清其實是個S,所以和玉微正好湊一對,但是薛清可做不到時時刻刻對人惡言相向,特別是,對著一個他心存防備的人。
想了想,薛清道:“二師兄既有此言,小弟自然受寵若驚。只是不敢耽誤二師兄正事,小弟此去,不過一些閒事罷了。會一會好友,或是遊山玩水,二師兄自非凡俗,哪裡敢讓這人間界窮山惡水汙了二師兄的眼?還是不必了。”
玉微又是嘆氣,道:“你所謂好友,不過晨暄道人罷了,你尋他又有什麼可說的?他混跡人間界,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只會給你添麻煩,你……你何必總和他在一起。”
薛清深吸一口氣,道:“師兄,朋友相交,又不是我圖謀他什麼,他得意也好,落魄也罷,總是我的知交。我今回去尋沈暄,他若真有求於我,是我去的正好;他若清閒無事,我們說些別情,自然是相處之道。”
玉微只搖頭,道:“你並不該久在人間界滯留,難不成就是因為他,你才……”
說著,他神色一變,咬緊了牙關,過了許久,才又開口,那聲音仍舊溫和,只是聽著卻十分勉強,幾乎是咬著牙道:“就算是知交,他也不
能因此就拖累了你。晨暄道人真當你是好友,他自己就該知道,不能……”
薛清聽著,心中好笑,這位二哥,還真是一心想拖著他回三十三天外?
只可惜,薛清是寧願一輩子留在人間界,也不想回去——就衝著這位疑似M體質的二師兄,他也是真不敢回去了。
笑了笑,薛清道:“二師兄,我知道你是想說,沈暄他誤了我的修行。可這是我心裡甘願,我不怕耽誤這一兩年的用功。他對我,可是沒有分毫壞心思,他不會傷我。二師兄,不說旁人,就說咱們兄弟之間,你就敢說,你從來對我,都沒有……沒有害過我?”
他這話,算是有幾分衝動,不過薛清把話說出口,又覺得這麼問,其實也沒什麼。
不過是,把原本掩藏起來的不虞擺在了檯面上。薛清不會錯認,從看到玉微時就升起的那種複雜的情緒,其中最多的是悲傷而不是仇恨或者厭惡。
話一出口,玉微便是一怔。薛清默默看著門外一片翠色,也不說話。等了半晌,玉微只靜靜站著,幾次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勾起嘴角笑了笑,薛清道:“二師兄,你當真沒有別的事要吩咐了?若果真如此,小弟可就要失陪了。”
說罷,也不等玉微回話,薛清伸手拉住青玄,直接現出那紅蓮蓮臺,遠縱而去。
雖然白梨黑鴉沒有被帶上,不過這幾百年間他們少說也能穩定了地仙的修為,真再遇見砍樹破陣的,他們打不過起碼能跑得掉,薛清乾脆不帶上他兩個了。
因為,只要一回頭,就還能看見伸出手來捉他衣袖的,那隻屬於玉微的手——剛才薛清那一閃身,只差幾寸就被他拉住了。
現在他興許是終於想起來,要如何回答剛才的那個問題了,只是薛清卻不想聽他回答。
那些解釋也好,賠罪也罷,跟他說又有什麼用?
沒有那些被玉微傷害的記憶,薛清覺得,他沒有資格替上清回覆那些解釋和道歉的話。
更何況,或許玉微只是想要狡辯——薛清可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自己失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