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陣法也好。
攻防合一的三才陣當然是必須的,聚靈陣也一定要巢狀在裡面,畢竟沈暄、沈碧玄還有那隻貓都需要修煉,此外,當然還需要隱匿的陣法,讓這個沙洲完全從凡人眼中消失。也要有遮掩靈氣的陣法,這樣才能避免像上次那樣,被人找上門來。
一邊想著,薛清挪動著樹木改變方位,又向針眼裡灌輸一些靈氣,催動聚靈陣立即運轉起來。完成了陣法,薛清拍了拍手,一扭頭,卻看見身後地上蹲著那隻沈暄帶回來的貓。
按照後世的分類學,就外表來說,這是一隻普通的中華狸花貓。灰色的毛,黑色的條紋,嘴巴肚皮和爪子是白色的,非常普通並且常見的,原產地就是中國的貓。它的眼睛倒是少見的金色,這才能由此看出它其實和普通的貓並不一樣——這是隻妖修的貓。
那貓一雙金色的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薛清看,薛清也看了看它,不再理會,就轉身往剛才沈暄建房子的地方走。這貓靈智已開,修煉日久,當然會說人話,不過薛清現在的心情不太好,他沒興趣和一隻貓多說。
薛清一動,那貓也跟在後面,小爪子踩著積年的落葉沙沙的響,薛清想當它不存在也不行。一直走回了沈暄弄出來的莊院外牆,那貓都緊跟著薛清。
難不成是專門找我的?薛清推開莊院大門時,側頭
看了看那貓。貓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腳邊,也不擔心薛清起了壞心,踩它一腳。薛清進門,貓也進門。薛清沿著莊院裡的路走到正廳門前,貓也跟到正廳門前。薛清不進門,而是繞過前堂往後院去,貓也跟著往後院。
於是薛清確定,這貓一定是有求於他。只是不知道,它這尾隨的行為,是沈暄授意,還是它自作主張?
站定腳步,回過頭,薛清低頭看著那貓,低聲問道:“你也跟著我一路了,有什麼話要說?或是,想從我這裡求什麼東西?”
貓學著人的樣子,兩隻後腿站在地上,兩隻白白的前爪搭在一起,朝薛清躬身,然後才回答:“承蒙上仙相救,小的感激不盡。”
薛清嗤笑道:“救你的不是我。要謝就去謝沈暄。”
貓低著頭道:“多謝上仙收留。”
薛清不答,那貓似是有些猶豫,過了片刻,又囁嚅著道:“上仙,小的願為上仙灑掃守門,只願上仙能留小的在身邊聽候教訓。”
說罷,那貓趴伏在地上,做出拜服的姿態,薛清瞧著,倒是真覺得它有幾分可憐。也不過是為了日後修行,說到底,也就是為了生存。
要是做一隻普普通通的狸花貓,捉老鼠,捉小鳥,在山林裡挖洞做窩,或是被人養在家中,也不見得有什麼不好。可是一開靈智,就完全不一樣了。
為了生存,匍匐於他人腳下,即便這是隻貓,可它已然有了人的情感靈智,那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忽然間有種感覺,似乎這貓的遭遇和自己還有些相似,薛清心裡一軟,伸手一指,讓那貓騰空而起。抬手拍掉了貓身上的草葉塵土,薛清抱著那貓繼續往後院走。
“灑掃伺候,或是別的差事,等你化形了再說吧。”薛清一邊摸著那貓的頭,一邊道,“你倒是比白梨黑鴉都聰明得多,留下你自然也無妨。不過……”
憐惜它是一回事,可這貓分明是沈暄所救,但是它卻要求跟在自己身邊,薛清倒是擔心這貓是個勢利之輩了,那就留不得它。
這隻貓是正道修行,但是心性可不是按照修行劃分的。若是從心性上就壞了,令它修道有成,反倒是做了惡事。道理不正是如此?一個壞人越有能力,他能夠作的惡就越多。
想了想,薛清問道:“沈暄與你有救命之恩,你為何不跟在他身邊,卻來尋我?”
那貓抬頭看了薛清一眼,略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小聲道:“小的本想在晨暄上仙身邊報恩,只是晨暄上仙說他與我無緣,令我來拜在上仙門下。”
沈暄就在院裡,料想這貓不敢當面說謊,薛清點了點頭。
術數之算,他雖不十分擅長,不過聖人溝通天地,掐算一下因果,還是不在話下。
方才抱起那貓的時候,他就覺得心有所動,但是怎麼推算,也算不出究竟是哪裡觸動了什麼,著實奇怪。
現在想來,興許就是這“緣分”二字,矇蔽住了自己的眼。畢竟占卜數算,只要與自身相關,就如墜五里雲霧。就算是聖人,也不能把與自己相關之事算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這個聖人還是個冒牌的。
尋思一回,這貓與自己究竟是何等的緣分,竟然能因此讓數算也失效了,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