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飛奔了半個城市逃避追殺。
女孩深情的眼神和十指緊扣的溫暖讓米歇爾有一瞬間的恍惚,還好我找到了她,他想,這個可以和我一起追逐和飛翔的人。“我們將永遠在一起,芭芭拉……”他柔聲說,念出下一句臺詞,可叫的是她的名字。
女孩笑了,那一刻不可直視的美麗再一次讓他目眩。她踮起腳尖吻他,耳邊響起馬修特的大吼,“你們兩個別在那裡摸魚!要開拍了!”
他們擁吻著沒有分開。如果這不是愛情,那還會是什麼呢,米歇爾想,無論我將來走到哪裡,都一定要牽著她的手。
電影的後期製作工作十分繁雜,包括各種特技製作配樂剪輯,動作之大有時演員自己都不知道演了部什麼樣的片子。米歇爾因為學過一點電腦製作,便就近在馬修特的劇組裡打工,想著要製作出自己主演的片子,更是幹勁十足,心情愉快。芭芭拉一有空就往這邊跑,用明亮的眼睛看著那一點點成形的希望。
直到馬修特接到那個電話。
確切地說電話是米歇爾接到的,那會兒他正在對著電腦螢幕上做了一半的海報發呆,這時旁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裡面是一個低沉男人的聲音,他說要找馬修特。
米歇爾並不清楚記得每個細節,他記得馬修特一邊大吼大叫著要水道管理工怎麼現在才來,一邊元氣十足地拿起電話。
接著便是長長的沉默,那不像是馬修特該有的沉默,他下撇的嘴角看上去十分嚴肅,臉上的肌肉跳動著,寫著憤怒與沉默。“聽著,”半晌後他開口,他的聲音嘶啞得像被車輪軋過一樣,“這部電影是我一直以來的夙願,我的每部電影就是我的孩子!讓我殺了自己的孩子,除非你們先殺了我!”他大吼道,砰地一聲掛掉電話。辦公室裡的人都在看他。
“馬修特,”米歇爾問,“怎麼了?”
“我一定會讓這部電影上映,除非我死了!”馬修特握緊拳頭,大聲說,灰色的眼睛像固執的大理石般盯著對面的年輕人,他是在對他說話但他更像是在衝著別的人較勁。接著他向盯著他的員工們怒吼道,“快點回去幹活兒!等著我給你們發工資嗎!”
看著眾人又恢復了忙碌,米歇爾遲疑了一下,“其實我們可以剪掉其中一些片段……”他說,見鬼,芭芭拉的話似乎成真了,為什麼這種戲劇化的事會碰到他們頭上!
馬修特搖搖頭,“他們要求全片禁映,米歇爾,我雖然不是個多麼優秀的導演,你看,我拍的片子賠的快趕上賺的了……但這部片子我絕不會放棄!”他堅定地說。
接著的事情像電影上演的一樣,工作人員們一個接一個的離去,生命總比工作重要。還好製片已經進入了尾聲。固執堅持下來的,似乎只有那個倔強的老頭兒,當然還有米歇爾這一對兒——他們是把未來押在上面的人。
“幸好是拍完了片子他們才注意到的,不然你們可能會被威脅,被毀容……現在,”馬修特靠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椅子上,冷哼一聲,“讓那幫兔崽子全衝著我來好了!我可看不出他們除了殺死那些可憐的動物放在我家門口,還能幹出些別的什麼!”
芭芭拉的手無意識抓著男友的肩膀,弄得他有些疼……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她冰涼的手上,彷彿那緊握在一起的手是所有的希望。
芭芭拉加入了工作的行列,她試圖不去在意那些恐嚇電話,懇求房東不要趕他們走,倔強,卻又脆弱不安等到了片子的剪輯完成前夕。那即將完工的成果讓她眼中燃燒著越發旺盛的火焰,即使全不化妝,仍漂亮的難以直視。
片子因為被施加壓力而禁止公映了,而馬修特正計劃地下發行這部電影的DVD——他們這一小撮人的堅持變得好像電影裡一樣勇敢的英雄,這樣戲劇化的艱苦常被他們在工作之餘拿來開玩笑。
“你要知道,越是禁止人們就越是好奇,我敢肯定,這片子會是我難得盈利的一次片子,”馬修特笑著說,看著眼前的兩個主角,“你們的美麗會透過這裡讓無數人看到,我保證。”他敲敲桌上的碟片盒,看著駐地面兩個年輕人的雙手緊緊相扣,他們如此的互相信任和交託,那樣的愛情甚至連看著都會讓人振奮。
米歇爾微笑,這甚至是他用自己的身體換來的機會,但他已經忘了那些。實際上打從片子開拍開始他就再也沒做過噩夢,也許是因為我的道德感比較薄弱,他有時自嘲地這麼想,但是當他沉迷在電影製造出的另一個世界裡時,為追逐自己深愛的夢想日以繼夜時,心中的雀躍與迷醉讓他再無心思陷入任何思想陷阱。
至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