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之後,我又重蹈覆轍了。
我的性格應該是一條道上走到黑的,不知為何在和子衿的問題上,那麼的優柔寡斷。酒水讓我的內心洗滌乾淨,一條主線從未有過的清晰。回想起與子衿在一起的種種,我發現子衿一直在給我“想”的空間,只是我從未真正想明白。
但是,分手的事,我卻並不後悔。
“優洛,我覺得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問題真多。我之所以跟子衿分手,不全是我倆合不合適的問題,更不是因為紅葉。是我無法承擔以後,我怕我給不了子衿所要的幸福。”
優洛聽後反應劇烈的笑,笑得酒都噴出來了。
“你知道子衿的幸福是什麼?”她問我。
“生活無憂,而不是現在的這麼累。”我這麼說。
“照你的說法,跟男人還不是一樣。現在有多少男人能讓自己老婆生活無憂的,還不是既要照顧家庭,又要去外面拼搏工作。彤彤,你把事情想複雜了,真的。其實你的問題算是什麼問題?我和Siren的問題才是問題。”
“我知道,可我覺得,子衿這樣的人應該有更好的,能夠給她解決實際困難的人來匹配,而不應該是我這樣拖她後腿的人。”我想到了秦玫,她是個可以與子衿匹配的人。
“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你愛子衿嗎?如果愛,為何輕言放棄?如果愛,為何會找這種理由分手?”優洛搖著頭,她不理解我。
我又何嘗瞭解我自己?
也許是我累了,疲了,想找這樣一個藉口敷衍?也許,我想給紅葉一個機會?後面這個想法馬上被排除。我深刻的清楚自己愛著子衿,但我害怕我倆的愛情沒有以後。所以我要親手扼殺它,讓它以這樣一種合乎情理又能夠令我接受的姿態結束?
我不知這些念頭是我真心所想,還是酒魘後的迷亂心智所就。
優洛最後說:“我從來都沒覺得你像她們說的,像個孩子。我以為你和我是一樣的,但現在,我覺得你像了,像個沒有經歷過愛情的孩子。你對愛情的看法太想當然,太情緒化,太……自私。”她對我失望了。
我對自己也早就失望了。
第二天,我搬回家住。
一個人,不喜歡自己,對自己失望,是很可怕的。我幾乎處在了自我懷疑,自我厭惡的低谷,怎麼都出不來。紅葉的電話我不接,連竹子的電郵我也不回,優洛來找過我一次,她一直覺得我搬回家和情緒消沉是她的話傷了我的心。我解釋說不是。
呵呵,我像是死在了當下。沒有回憶,沒有將來,行屍走肉。
但某個午夜夢迴,某個出神片刻,我會想起子衿,雖然我強迫自己不去想她,但一旦想了,就像吸食了大麻,會不可遏止的想下去。直到想的心都疼了,想的腦子都被抽空,我不想特別矯情的說我愛她深入骨髓,但在愛情之花綻放得最盛時,是我殘忍的碾碎它。我很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決絕和殘酷。不,和子衿之前的我不算真正愛過,到底在愛情前我的本來面目是什麼,現在才開始認知。
姥姥說,讓我當棵雜草,百折不撓。現在的我,哪還有力氣當棵雜草。
直到有一天,一個驚天噩耗傳來,我才算徹底從這種狀態中甦醒。
從小跟我最親,最疼我的姥姥,過世了。
我記得那天下了雨,我聽到舅舅給我打電話,他哽咽著說什麼的時候,我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我最受不了有人離開我,連同事的分別都會患上離別恐懼症的我,痛失了我最親的姥姥!
我就如那空中的葉子,被北風吹零得搖擺,最後落在塵土中。一世無依。
姥姥在老家行棺了6天,我幾乎天天哭懵過去。哭醒就吃飯,一頓吃兩碗飯,兩碗肉。6天裡我沒去過一次廁所,不分晝夜無法睡眠。親戚,包括我父母都覺出不對勁,把我綁回了家。我只來得及看姥姥最後一眼,佈滿溝壑般皺紋的臉,和堅毅的稜角。
回到家,我開始恢復睡覺的機能。夢裡全是姥姥,小時候帶我玩單腳跳的姥姥;在麥田裡勞作的姥姥;指著路邊野草對我說:“彤彤啊,你不能當那嬌生慣養的麥苗,要做那路邊的雜草,要有雜草死不了的韌勁!”的姥姥……
我的姥姥,我以為她永遠也不會離開我。我後悔,悔自己為何不能在她在世時多陪陪她,多孝順她,現在,卻什麼都來不及了。
生命太過無情,來不及你去思考,去反悔,它會以最終形態讓你永恆記住!這就是生命對另一個生命的警示!有了這個警示,一切仇恨都可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