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愣,還是說:“看見就看見吧。總不能看見裝沒看見吧?”
“二姑娘房裡那幫子人天天不做事,就是說閒話的。”紫鵑忍不住提醒。
黛玉咬了下粉紅的下唇,說:“這府裡什麼時候斷過閒話啊。何必在意呢。”
紫鵑終於沒在說什麼,點點頭:“我明天送過去。”
第二天傍晚,紫鵑拿了包的很嚴實的包袱去了迎春院裡,先到司棋房裡,司棋正繡花,看見紫鵑帶著包袱進來,就打趣:“你們姑娘不要你了?放心,投靠姐姐我最合適了。”
紫鵑笑道:“想的美,我們姑娘不要我了,我就回老太太房裡去。“
“不是你們姑娘不要你了,就出去嫁個小女婿?”司棋繼續開玩笑。
紫鵑說:“呸!你這丫頭這話也說得出?”
司棋笑著說:“那你弄這麼大個包袱來做什麼?先說好,我可不幫你做活。”
紫鵑伸手在司棋額頭一點:“什麼人啊,還沒求到你,就先推辭了。放心好了,不是讓你做活。”
司棋拉了一下披在肩上保暖,現在有些滑落的衣服:“本來麼,你們屋裡有雪雁,針線上頭拔著尖,哪裡用到我這幾針粗活?”
紫鵑在她面前頭坐下來,一邊把包袱開啟:“這是我們姑娘給刑大姑娘的冬衣。”
“璉二奶奶不是給她大氅了麼?這是家常的棉衣!你們姑娘怎麼想起給刑大姑娘冬衣了?”司棋看了看。“這冬的新衣服,和薛二姑娘的一樣,就是顏色不一樣。史大姑娘的和我們家三位姑娘的一樣,也是顏色不一樣。”
紫鵑還真的沒注意到薛寶琴的原來和林黛玉的一樣款式,可能因為薛寶琴總穿人家家了自己的衣服的緣故吧,就是說:“是,這冬的衣服。我們姑娘沒穿過這件的。另外那件是早先的了,也沒穿。”
司棋就說:“也是,秋末做衣服的時候。你們姑娘還沒出孝,都是素色的,到了年底。老太太說你們姑娘出了孝要換鮮豔顏色,又重新做過,過年又做。可不是穿不到麼?”
聽這樣的話,紫鵑有些壓不住的不滿,看著賈府是比對賈府三位姑娘還優待林黛玉,可是賈府昧下林黛玉的銀子,夠做多少衣服的?一天一身也得穿到林黛玉孫子歸西了吧。
可是這話還不能說,就是司棋也只能策略的透透風而已,當然也不能不透風,好像林黛玉白得了賈家多少好處似的。
所以紫鵑還是笑盈盈的說:“姑娘們的衣服麼。要的是個體面,不一定要穿到。我聽說過去我們姑娘的母親林姑太太在家做姑娘的時候,一季十六套衣服的定例,自己房裡做的和老太太賞的都不算,還有節日和出門都要另外做新衣。所以林姑太太在家也是這麼養姑娘的。那時候我們姑娘才多大,只能穿一季,就是照著咱們府裡過去的規矩。”
我們姑娘的親孃當年怎麼尊貴,嫁妝老太太和當時還在的老國公爺可沒虧待過,不缺奩田,這些收益也夠我們姑娘花銷了吧?可都是你們賈府收著呢。再說我們林家曾經有的是錢。我們姑娘在家可比在這過得好的多。
司棋也不是聽不出話外音的人,只是笑笑說:“咱們府裡看著好,比比是不如當年了。何況林姑太太是嫡出,怎麼也比咱們府裡現在的姑娘體面些。娘娘在家的時候,可能也那樣。”嫡出的姑娘們都當珍珠,我們姑娘庶出的又沒娘,人人都當石子。你們知足吧,此一時彼一時。
紫鵑也見好就收,不再說那個敏感問題了,隨口說:“娘娘是個福氣大的,咱們姑娘們都比不得。”福氣個鬼?倒黴孩子一個,一個女孩子就當一肩擔起一個家族的興衰,從女官做到妃子,不知道多少艱難、多少陰謀,也不知道晚上睡得著覺麼?
司棋倒同意:“是啊。對了,你們早先沒穿的衣服還有啊?”賈府的情況,姑娘們衣服過了當年,不想要的就可以賞給丫鬟們了。比如寶釵就說金釧穿過她的舊衣。為了表示親厚,姑娘們也會把自己的衣服賞給親厚的其他人的丫鬟穿,就是王夫人的金釧能得了薛寶釵的衣服穿。比如襲人也沒少得過。
紫鵑就解釋:“這是前年冬天,就是大前年做的了,那時候亂,一時找不到了,這不搬家時候才看見。雖然有年頭了看起來,倒是刑大姑娘穿著合適,就拿它過來了。怕太素了,我之前改過了的,平時也就能穿了。看不出是我們姑娘穿孝那年的衣服了吧?”
林黛玉長高了,之前的衣服對身量一般的刑岫煙到合適,今年的衣服其實大,不過給人家東西,總的有新款吧。但是直接能穿到身上禦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