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雖然守寡的媳婦,沒孩子的媳婦被登記領走用了時間——像邢夫人、尤大奶奶這樣的,應該算有孩子的。還是因為本身身份的問題,反正沒人赦免她——但是該出發還是要出發的。
現在賈府女眷就剩下王夫人。邢夫人,尤大奶奶,趙姨娘和周姨娘還有幾個賈赦年老色衰的姨娘(年輕貌美的一個也沒看見),還有就是兩位姑娘了。
紫鵑真心不明白,為什麼赦免巧姐兒,卻不赦免探春和惜春啊。探春也罷了,惜春可只是賈珍的妹妹,她老子可是沒問題的還有進士出身呢,她早死了的娘更沒問題,比起巧姐兒的娘可清白多了。難道因為巧姐兒還沒成年?這年頭就注意保護未成年人了?誰讓探春和惜春按古代的年紀都算成年女子了。
翠墨抱著探春都哭的不成聲了,探春只是紅了眼圈,反倒安慰了翠墨幾句,讓翠墨以後跟著林姐姐盡心盡職吧。
紫鵑對這個賈府三姑娘的看法一直很複雜,有時候她太冷酷,太現實,讓人退避三舍才覺得安全。有時候又感覺她對家族不屬於她的責任揹負的太重,壓的她自己都變了形。
想必那為家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賈元春也是這樣人吧。什麼樣的人家能把嫡出愛女送到宮裡做女官,靠她一步步爬上妃位來維持家族的榮華富貴呢?
惜春更是始終漠然,似乎周圍的事都不入她的眼了,聲音不進她的耳朵一樣,卻不是賈寶玉那種呆滯,而是一種似乎靈魂遊離身體之外的空靈。彷彿如今被枷鎖鎖住的不過一具她本不在於的皮囊罷了。
姐妹兩個的背始終挺的很直。
紫鵑只能說:“三姑娘、四姑娘多保重了。”別的她也不用說,這賈家姐妹都是聰明人,不用別人囑咐什麼,而且紫鵑感覺面對一個鎮定自若三姑娘探春,一個超脫物外的四姑娘惜春,說什麼都是多餘。紫鵑頂多趁亂偷著告訴她們銀子藏在哪裡,那看著不起眼的木頭梳子裡面藏著乾坤,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拆開了派上用途。
兩個姑娘還禮數周到讓紫鵑轉達對林黛玉的感謝。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何況也只能在城外一送罷了,時辰到了,賈家眾人和其他犯官家屬都被押解而去。
想想賈府兩個姑娘,紫鵑嘆口氣,天亡賈家,她家陰盛陽衰,男人沒有一個能上了檯面的,女兒卻一個個都千伶百俐的。可是在這個男權社會里,又有什麼用,除非像賈元春一樣進宮邀寵,為家族撐起一片天空。
可惜不知道是賈府這個後援實在太拖後腿,還是賈元春真的實力有限,或者時運不濟,最後落得白綾賜死,家族也如此地步收場。
就算賈元春真的洪福遮天,產下麟兒,甚至兒子榮登大寶。不過賈府多幾十年的富貴,哪個喧囂一時的外戚有好下場的?
男人不能撐起家業了,這個社會被禁錮了的女人又能如何呢?
賈元春要是個男子,也許賈府的命運多少會有些許不同。不,如果賈珠沒有早逝,那麼賈府也未必一敗塗地,當然要看賈珠到底有多少能力了。紫鵑對陰盛陽衰的賈府男人不報什麼希望,只是愛讀書,賈政還愛讀書呢,結果一無所成。最後估計上了斷頭臺,還對自己的人生和結局莫名其妙呢。
紫鵑回去告訴林黛玉小蓉奶奶她們被赦免的事,林黛玉果然喜出望外。雪雁更從此成為皇帝陛下的忠實粉絲一枚。紫鵑當然也不能和她們分析皇帝的帝王術。就讓她們喜歡去吧。四海之濱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個年頭只要不做大臣的,信仰皇帝也沒什麼壞處。
賈府終於退出了歷史舞臺,也退出了林黛玉和紫鵑的生活。
紫鵑繼續緊鑼密鼓的準備林黛玉的嫁妝。過了秋收了。起碼賈敏奩田莊子的莊頭來了。真說起來,賈老太爺和賈老太太當年嫁女兒的時候真沒虧待賈敏,誰知道幾十年後賈老太太會如此對待外孫女。
賈敏的奩田莊子的莊頭當然是賈府的舊人,頗有賈府之風,可惜遇上了和王熙鳳都搞定的紫鵑,他那點打算就不算事了。
秋去冬來。冬去春來,林黛玉的婚事終於有條不紊的進行到了添妝。
雖然沒有什麼親戚,不過畢竟林家的故舊都有些來往了。知道林黛玉沒有親戚,她的婚事也不錯,自然都願意來做個錦上添花,給林黛玉撐個體面。所以林黛玉的添妝禮倒是比當年賈迎春的添妝禮好上許多。
誰知道進行到一半,居然來了個意外的貴客——南安王妃。
別說郝府和客人們。就是林黛玉也吃驚不已,自己好像和南安王妃沒什麼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