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思莞,不喜歡我,正好和言希做個伴,不礙您的眼。”
這番孩子氣,她在溫老面前,還是第一次,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又是孫輩,老人聽著聽著幾乎有些想笑了。
卻也真笑了出來,罵道——“我要是真不疼你,你拿封信也就嚇唬不住你爺爺了!”
阿衡微笑,帶了小小的討好——“本來就沒打算嚇爺爺,我是真要帶言希走的。”
溫老冷哼——“你是真孝順!”
阿衡只笑,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她寫那封信,所想的,從一開始就是雙贏的局面。她雖然有那麼一瞬間,動過念頭,想著和言希一起分食最後一塊麵包,餓死也是好的,但是,她受得那份苦,言希自幼嬌生慣養,又怎麼受得了。
“算了算了,我們這些老傢伙上輩子欠了你們這些小東西。”溫老嘆了一聲氣,哭笑不得“我一會兒找人給小希辦出院手續,言家那邊由我去說,你去把他接回家吧。”
阿衡的眼睛亮晶晶地。
老人無奈,笑著摸摸孫女的小腦袋——“你握著言家的鑰匙,三個月沒還,真當爺爺老糊塗?”
阿衡有些不好意思,微笑,白淨的面龐上帶了難得的窘迫。
溫老正了顏色,認真對阿衡開口——“既是你選的路,後悔了,也沒有退路,知道嗎?”
*************************分割線**********************************************
她去接言希的時候,滿眼的白色,看起來,眼睛實在有些痛。
三個月,實在不短。她的戰役,迂迴忍耐了三個月,最後終於大破。
趴在窗外,那個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柔軟而乾淨,蜷縮著身子,熟睡著。
左手食指,勾掛著七連環,銀色的,日光中,閃著明媚蕭索的光亮。
她幾乎看得到背對著她的,被陽光打散的黑髮。
走了進去,床頭放著一杯水和一把藥片,白色的,黑色的,褐色的。
這可真糟糕,都不是他喜愛的顏色,不曉得他平時有沒有乖乖吃。
他的呼吸很輕,安靜地,是清恬的氣息。
她抓住他的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一點點相合,溫柔地,而後,錯了位,緊握,十指相扣。
已見青筋,骨細硌人。
他又瘦了許多。
仙人掌留下的疤,已變成一條條細索的暗痕,有些猙獰。
與言梵高的畫著實有些不符。
所以說,生活不能假設,假設出來的,預料了結局,饒是皆大歡喜,卻永遠有一絲瑕疵。
她有些疲憊,看著他,安靜地。
沒有白天黑夜,不停地注射藥物,不停地睡眠,連夢都不會做。
言希,你是否……想過阿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