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側!
金白羽只好邁步向精舍走去。
他一步三回頭,但見白冷秋也隨在紅衣女郎的身後,不斷的回頭向自己揮手。
此情此景,令人有生離死別的感覺。
真是,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金白羽也不由滴下幾點英雄淚來。
到了精舍,那兩個小女孩真個忙不迭的捧茶送水,少時,又送來極為精美的酒菜。
約莫是初更時候。
兩個小女孩提著一對紗燈,恭聲道:“島主有請相公!”
“帶路!”金白羽早已等得不耐,聞言跨步而起,隨著那兩個小女孩走去。
從精舍的側廂,又迂迴來到垂柳夾道的前谷。
但見,一連五進的中門大開,燈火輝煌,如同白晝,每兩盞紗燈之中,都肅立著一位俏麗的少女,而且是一色的青素勁裝,懷抱短劍。
金白羽不由暗道:“好大的氣派!這位島主來頭似乎不小!”
他只知自己妹妹受業名師,也曾一再追問金韻心的門派,怎奈金韻心諱莫如深,從來不說。現在一見,打量著實在下同凡響。
金白羽一連過了三進大廳,跨上第四進的臺階,他不由一楞。
因為,第四進兩側所站的少女,雖也一樣的俊美婀娜,但卻是一色的紫綢宮裝。
最奇怪的是,左面一排為首的分明是綺羅春畫舫上的小丫頭——紫鵑。
他不由停下腳來,奇怪的道:“你是紫鵑?”
酷肖紫鵑的少女,毫無表情,只是冷冷漠漠的單手肅容,朗聲道:“相公請!”
金白羽臉上微微發燒,他想:“天下哪有這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自己認錯了人?還是……”此刻,無數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事實上,不容他多想,只有繼續向前去。
第五進大廳,陳設豪華,氣氛肅穆。
正中,一座檀木香案,高背椅上,一位中年美婦正襟危坐。
那美婦可真是千嬌百媚,儼如圖畫中人,披了件黃綾披風,長可及地。
檀木案的兩側,雁翅般站著六個美豔女郎。
除了一身粉紅的“大師姐”之外,右面最後的一個,正是金白羽曾經見過不只一面的蘇玉蟾。
那黃綾披風婦人身後,一排站著三個老婆婆。
一個是喬三姑,一個是申大娘。
金白羽不由又是一愕,因為,另外一個頭發蒼白的老婦人,實在好生面善,分明見過多次,只是一時想不起是在何處!
這時——
蘇玉蟾越眾而出,肅容道:“島主請金大俠上坐!”
說著,揚臂略略向左首遠在三丈之外的太師椅上揮了一揮!
金白羽雖然滿心不悅,十二分的不耐,但也只好拱手道:“多謝蘇姑娘!”
蘇玉蟾只道:“請!”
金白羽人未坐下,已道:“請問蘇姑娘,舍妹現在何處?”
蘇玉蟾並不回答他的問話,十分恭謹的道:“金大俠,上座乃是本島島主!”
金白羽不由一陣臉紅。
因為自己進入大廳,先前在想那酷肖紫鵑的少女,而後只顧打量大廳的情況,更被那似曾相識的老婦人所困惑,竟忘了對主人行禮。
他又想——
長春谷的“島主”不論正邪,乃是自己妹妹的師傅,在自己說,似應以晚輩之禮相見。
如今,這等狂傲,似乎太過於失禮。
同時,自己妹妹的生死存亡,尚掌握在“島主”手中,縱然如何,也得忍氣吞聲,何況,從這長春谷所有人的武功上看,這“島主”也是非凡的武林前輩,豈可一時意氣,忽視江湖禮數。
想著——
金白羽忙的由坐位上站起,側身而立,拱手齊眉,朗聲道:“晚輩金白羽,見過前輩!”
中年美婦一雙懾人心神的眼睛,早已凝神在金白羽的臉上。
這時才收回目光,緩緩的道:“金白羽!你是太陽谷的人!”
金白羽不由一愕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中年美婦臉色一沉,微慍道:“此話怎樣解釋,我希望你在本島主之前,說話要多考慮!”
金白羽微微而笑道:“在下與任何人說話都是如此!”
中年美婦沉聲道:“好狂!”
金白羽道:“山易改,性難易,三軍可奪師,匹夫不可奪志,金某不知是真的狂呢?還是生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