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夫得去另一處地方,我倒不信她能逃出老夫的手掌去。”
他把各事分派妥當,逕往山谷奔去。
再說假金白羽挾金白羽急奔了一程,自覺已然有些真力不繼,於是停步將他放下,心中暗自躊躇,忖道:古長卿人多勢眾,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必須先找地方把他安頓才好……此人原是大有來歷之人,區區百劍盟,原未放在她心上,只是她另有打算,那就不能顧慮到百劍盟以及武當派的追襲了。
她低頭看了看金白羽,只見他面容慘白,呼吸微弱,負傷極重,不自覺的滴下二行淚來,輕嘆一聲,自言自語的道:“我若按照預謀,將你帶了回去,你這一生就算了結,唉!……”沉思半晌,似是下了最大決心,暗中一咬牙忖道:“拚著受門規的處斷,我也不能將他帶回去,且先行把他內傷療治好再說吧。”
她天人交戰了好一會,終於又把金白羽從地下挾起,向亂山中奔去。
鐘山乃金陵名勝之地,山中原有許多廟寺,他專揀荒僻山區奔跑,終於在一處山谷內,找著了一所破廟,行進廟內,將拜臺拂拭乾淨,將金白羽放下,長長吁了一口氣。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晚霞映照在廟前臺階之上,廟內倒是十分光亮。
假金白羽輕輕將金白羽的衣衫解開,仔細察看了一遍,竟不見有顯明的傷痕,顯然是被內家真力震傷,不禁暗暗皺眉,她雖具有一身上乘武功,但對療治屬外行,暗暗思忖道:“不管他受的是什麼傷,我且先行用普通推拿之法,為他推拿一番再說。”
孰料,推拿了許久,竟然毫不發生效果,反倒把她累出一身大汗。
此時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她雖具有一身武功,但叫她在這等荒山古剎,守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大男人,她實在有些害怕。
雖然,她內心的焦灼與不安,沖淡了恐懼心理,畢竟現實仍然是現實。
她下意識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只覺暗影之中,鬼影幢幢,生似都在蠢蠢欲撲,當下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將手按在劍柄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把心神收懾,目光又投在金白羽臉上,望著他那英挺而蒼白的臉上,暗自嘆息了一聲。
她隱跡風塵,接觸過許多異性,平日對那些風流名士,翩翩佳公子,都視若糞土,沒有一個看得上眼,不知怎的,自與他晤面之後,竟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雖然她仍然遵照師門令諭,做好應做的事情,但有意無意之間,她心裡總是向著金白羽,甚至有時對師門的作法會感到懷疑。
這次她本可依照預謀,把他帶回去,可是她卻把他領來了這裡,心中正自旁徨無策之際,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暗罵自己糊塗,自己懷中不是藏有本門的“長春保命散”麼,為何不給他服下一包呢?
“長春保命散”系屬武林至寶,且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配製極是不易,珍貴異常,每個出師的門下弟子,僅只分配攜帶乙包,輕易絕不服用,假金白羽為了挽救金白羽的性命,竟不惜將自己僅有的一包,從懷中取出,小心翼翼的傾入金白羽的嘴內。
金白羽負傷極重,昏昏不省人事,好在長春保命散極易融化,傾入嘴內後,不愁它不入咽。
她堪堪把藥散喂下,突然一條人影,飄風般閃入廟內,假金白羽嗆的長劍出鞘,低喝道:“站住,什麼人?”
來人長吁一口氣道:“是我,今天總算找到你了。”
假金白羽此刻已看清來人乃是一位紅衣女子,這才鬆了一口氣道:“蟾姐你……”紅衣女子皺了皺秀眉道:“秋妹,你怎的如此糊塗,這是背叛師門的行為啊!”
假金白羽不以為然道:“小妹何事背叛師門了?”
紅衣女子哼了一聲道:“明知那面已經安排下接應之人,為何不按路線走?”
突然用鼻子猛嗅了一下又道:“好啊!你竟把長春保命散也給他吃了。”
假金白羽面現惶惑的道:“我真不明白,他與本派無怨無仇,為何一定要擒獲他?再說他已身負重傷,若不與他療治,等到傷勢有了變化,豈不是害了他。”
紅衣女子嘆口氣道:“秋妹,你入本門的時間也不短了,難道會不知道,他那門派與咱們的世仇。”
假金白羽低頭默然不作聲。
紅衣女子繼續道:“難得他已負了重傷,咱們才可將他輕易擄來,如若在平時,你我恐怕都非其敵,更不用說擒獲他了。”
假金白羽緩緩仰起臉來道:“據小妹所知,他並非咱們對頭那一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