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懸崖旁邊伸出
的樹枝,無奈樹枝不是過細,根本承受不住兩人的衝力,就是離得太遠,無法抓
住。好不容易抓住一根兒臂粗的樹枝,便覺得手臂瞬間被崩緊,劇痛得幾乎脫臼,
而樹枝也在同時“卡”的一聲,折斷了一半。
他費力地托起吹寒的身體,將已經昏迷的吹寒託到樹上,自己解開了衣帶,
慢慢試圖移動吹寒,將吹寒綁到自己的背上。做完這一切後,他雙手攀住岩石,
順著慢慢爬下。
之前抓住樹枝果然已經讓手臂脫力,幾乎抓不住石壁中狹小的縫隙,在離地
面還有十幾丈高時,他忽然失手,從懸崖上墜落下來。
此時離地面這一段山壁再也沒有任何阻礙,根本不能挽回落勢,就在接觸地
面的剎那,他一個側身,讓自己的身體先行著地。
膝蓋在接觸地面的同時,吹寒的身體也壓上了他的背脊,原本因為墜落的緣
故根本感覺不到的重量,在這一刻重逾千斤,雙腿在瞬間失去了知覺。
他將吹寒從背上解下,發現他並沒有摔傷,微微放心,卻見吹寒的背後流出
的黑血,從鐵蒺藜打入的傷口汩汩流出。
他拔出自己的劍,想要用劍尖把鐵蒺藜剜出,但手顫抖得劍尖根本移不到傷
口,只能勉強在吹寒白皙的背脊上劃上一個十字,再將鐵蒺藜剔出,然而吹寒的
傷口仍然黑血不斷地滲出。
混亂之中,方棠溪終於想起來,薛不二就住在大約身前這座山的背後,只是
自己完全站不起來,根本不能走到薛不二住的地方。
他擔心會引起還未離開的雷鳳章的注意,不敢出聲,但吹寒的傷勢卻容不得
任何拖延。於是他摘了兩片葉子,捲成一隻葉哨,低低地吹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仍然沒見到薛不二的蹤影。而此時吹寒的臉上漸漸浮現了
青紫的顏色。
他知道是由劇毒導致,卻完全沒有辦法,只能點了吹寒身上的幾處穴道,等
待薛不二的到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黑,四周悄無聲息,想必雷鳳章認定他們已死,不
會再來搜山,方棠溪情急之下,忍不住大聲叫喊起來:“薛不二,你這個聾子,
死哪去了?”
一開口,才發現喉嚨已因為驚懼而嘶啞,又過了一陣,才聽到腳步聲傳來。
在朦朧的暮靄中,方棠溪依稀發現,這並不是薛不二,只是薛不二的一個名喚採
言的藥童。
採言走到他面前,露出吃驚的表情:“方公子,怎麼是你?”
方棠溪苦笑了一陣,說道:“你師父在麼?”
“我們剛採藥回來……不過……”採言露出猶疑的神色。
“他是不是聽出是我的聲音,不肯來見我?”
“我師父說……說你這麼急找他,但中氣完足,可見你並沒受傷到要死的地
步,既然有事相求,一定求他治病,要我來告訴你,如果是別人,診費另加三成,
如果是你自己,要他走出來,診費也加三成。”
“沒關係,多少錢我都出。吹寒快不行了,你快把他抱去給薛公子診治吧!”
採言應聲抱起藍吹寒,發現方棠溪並沒有跟著起身,反而氣定神閒地坐在地
上,動也不動,微微一怔:“方公子……”
“我的腿斷啦!”方棠溪苦笑,“你把吹寒抱回去,讓你師父先醫治,再來
扶我吧,畢竟他的傷多重一些。”
採言應了一聲,急急抱著藍吹寒去了。他雖只是少年,但力氣卻極大,抱著
一個男人的身體也不覺得吃力。
方棠溪折了一段樹枝,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完全不聽使喚,
一點力氣也沒有,竟然完全失去了知覺。
此時採言已經回來,看到他呆呆的表情,說道:“方公子,我師父已經在為
藍公子診治了。我幫你看一下吧?”還沒等他回答,便在他的腿骨上摸了一下。
方棠溪看到採言原本微笑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也不禁吃了一驚:“我的腿
……”
採言微笑了一下:“骨頭全碎,似乎筋脈也斷了,不過只要及時讓我師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