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你,見不到中央領導,我們今兒就不走了,隨便你說的天花亂墜的都沒用。”
“對,我們只見中央領導,你別來糊弄我們。”其他人就紛紛附和道,看樣子,並不把林辰暮這個高新區一把手放在眼裡。國內的老百姓,原本都是很淳樸,也怕官,可真當他們走投無路豁出去的時候,一切也就無所畏懼了。
方茂軍心裡替林辰暮捏了一把汗,看來這些群情激奮的工人見不到大領導是不會善擺甘休的,他對林辰暮的努力並不看好,雖然對林辰暮來說,即便沒有結果也不得不努力去做。
林辰暮卻並比介懷,只是放下手中的擴音喇叭,微微笑著,等人群裡的聲音稍微小了一些之後,才又對著喇叭繼續說道:“這我就不明白了,你們來這裡,究竟是想像追星族一樣的一睹中央領導的風采,還是解決實際問題的?”
人群不由就是一滯,似乎都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當官的說話居然這麼風趣幽默,和以前接觸過的那些動不動就打官腔的官老爺些大不一樣。隨即又有人說道:“當然是來解決實際問題的。可除了中央領導之外,我們信不過你們。你們官官相護,根本就沒有人真正關心我們老百姓的死活。”
這次,林辰暮看清楚了,或許也不能說是看清楚,而是一種極為玄妙的感覺,就彷彿雷達一般,一下子就從現場成千上萬人裡把說話的這個人精準無誤地找了出來,呈現在自己面前。
這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戴了一副眼鏡,不過眼鏡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了,就連一支眼鏡腳都是用膠布粘在一起的。身上的衣服雖然乾淨,卻很舊,一看就知道穿過很多次,都洗得有些泛白了。他個子也不高,聲音卻很洪亮,在工人中也似乎很有些影響力,不少人都以他馬首是瞻。
林辰暮微微一笑,又沉聲說道:“這位大叔,你以前見過我嗎?”
中年男子楞了一下,沒有說話,心頭甚至有些莫名的恐懼。他似乎覺得,林辰暮如劍一般的目光朝著自己掃了一眼。這一眼,雖然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卻是那樣的寒徹人的心扉,那隨意的目光似乎卻是能穿透厚重牆壁的阻隔,穿越數十米的距離,順利地察覺到自己的所在一樣。
“那你聽說過我的一些劣行嗎?”
中年男子還是沒有說話,他這樣子的小人物,整天忙乎自己的生計都來不及,哪裡和高新區的一把手打過交道?就算聽說,也都是些道聽途說的東西。何況,就算這些道聽途說的東西里,都鮮有高新區一把手的惡行的。
“作為高新區的負責人,鋼鐵廠出現問題,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過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從我擔任高新區黨工委書記兼管委會主任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在著手考慮鋼鐵廠的改制問題。而截止到目前,鋼鐵廠的改制也即將進入議事日程。否則,我不會下令,讓鋼鐵廠停產的。而對於鋼鐵廠的現狀,我相信在場的大家比我更清楚,以其繼續生產,真不如先停下來,好好整頓……”
類似的話,在場的工人們已經聽得太多了,哪一次所描繪出來的願景不是美好而令人心動的?結果卻是期望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每一次受傷的都是他們。可不知道怎麼的,這話從林辰暮這個年輕得令人嫉妒的“高官”口中說出來,卻讓大家不由自主地都有些信服,就好比他天生就是個口才卓絕的政治家,每一句話,都能深入到人心裡面,撩動那最脆弱的神經。
沉默了片刻,還是那個中年男子出聲問道:“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不讓中央領導來見我們?我們沒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希望得到他的關注和承諾。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中央領導見見我們這些工人又有何難?”
他這句話一出,原本有些動搖的工人,卻又都以懷疑的目光看著林辰暮。是啊,如果林辰暮說的都是真的,那中央領匯出來見一見又有什麼關係?除非林辰暮所說的一切都是哄騙他們的。
林辰暮微微一笑,又說道:“蔡主任今天能來鋼鐵廠視察,原本就是一種關注和承諾。要不然,高新區這麼多光鮮亮麗的地方,為什麼他別的地方不去,卻偏偏來鋼鐵廠?只是巧合嗎?而且,我還可以告訴大家,鋼鐵廠的改制,已經被列為了國家發改委全國企業改制試點單位,換句話說,也就是改制的一切方案和過程,都將受到國家發改委的關注和監督。我想,這已經超乎了大家的預期了吧?”
人眾人不由就交頭接耳起來。他們其中的絕大多數,並不明白什麼是改制試點單位,也不太清楚國家發改委,是多大的機構,卻也隱隱相信,中央領導這次來鋼鐵廠,絕對不會是沒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