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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視窗的窗簾邊,劉娟的身影晃了晃,這小姑子,真是會挑時候來,盼了她幾年,偏偏在婆婆和羅家徹底劃清界限時,就這麼冷不丁地出現了。她倒好,居然遇上個這麼鍾情的男人,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睡冷枕頭。
“媽,我餓了。””劉娟的兒子陳林抱著個玩具,看著呆呆站在窗戶口的母親。
“餓餓餓,你就知道說餓!你爸都幾天不回來了,他根本就不要這個家了……””
“哇 —— ””陳林被母親的一陣狂吼,嚇得大哭起來。
劉娟瞪了眼兒子,卻也懶得走過去,若不是她知道分居的丈夫每天到幼兒園看兒子,她才不會在婆婆不在家的時候,把這小祖宗帶回家供著。這男人也反了……
樓下的陳思琪在鑽進羅炎汽車的瞬間,還忍不住看了眼媽媽家的視窗,眼中泛起幾許淚光。
“小東西,上車吧。’”羅炎不希望她再觸景神傷,衝著車門邊的她,大聲喊道。
陳思琪輕“嗯”一聲,坐進了汽車。
一路上,兩人沒有交談,有時候,無聲也是一種支援。
羅炎不時地看看身邊的陳思琪,他不清楚她需要多久接受這一切,但是他肯定自己會支援她。
羅炎的支援,是陳思琪勇於面對一切的動力。雖然在寂靜的夜裡,她抱著枕頭失聲痛哭,徹夜難眠,但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向大地,她努力振作了精神,認真地開始了新的一天生活。
今天有許多事情要做,也有許多事情必須做。她換了身家居服,用毛巾浸了冰冷的水,覆了覆苦得紅腫的眼睛,對著鏡子,努力地鼓勵自己:“陳思琪,你一定行。””說完,她走出房間,向廚房走去。
她細心地為羅母和羅炎煲了湯,又為兒子準備了上學前的早餐,雖然兒子的事,可以讓女傭代為照料,但是她想自己做,沒有理由,就是想自己做。或許這樣忙碌,能讓自己無暇去思考,或許這本就是母親的責任。
在送走兒子,告別吳俊基後,她回到房間,收拾妥當,再次奔母親家而去。只是這次,她依然沒有見到母親,那大門似乎就不可能被開啟。她在門邊站了良久,最後還是獨自離開了。
屋內的陳母在昨天出外買菜回來,就聽說了小女兒回家的事情,她不想見女兒。她曾經因為丈夫的死,很怨恨女兒,可三年了,時間是最好的淡化劑,現在的她已經弄不清自己在想什麼,只是有一點她很清楚——就是不願見她。
這樣日子週而復始地過了好凡天,陳思琪依然每天細心地煲著湯,從不假手於他人,她願意為病榻上的羅母做些事,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在她的觀察中,她終於發現了羅母有著和羅炎不同的口味喜好,比如說,羅炎喜好喝骨頭湯,而羅母則特別喜歡木瓜生魚湯,每次送去,都聽羅炎說,羅母會“咕嘟咕嘟’地一口氣喝掉一大半。
她查了不少對羅母這個年齡階段適合的食譜,時不時也在送湯的同時,加入一些小點心,增進食慾。就在羅母的身體機能越來越好的時候,她也終於等到了哥哥的假日。
於是,按照那天在餐廳的約定,匯齊了想去給陳父掃墓的人,浩浩蕩蕩向陳父安息的老家而去。
“媽咪,我們今天是去春遊嗎?小朋友讓我給他們摘花。”’
陳思琪無奈地看著抱在腿上的兒子,今天掃墓,最開心的就是這放風小魔頭了。他也弄不清掃墓和春遊有什麼區別,只知道是去郊外。
“Heli。”陳思琪躲過兒子溼溼的親吻,“我們今天是去看外公。他已經去天堂了,所以一會要像我在出發前教你的那樣,乖乖的。”’
Heli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伸手抓抓父親的衣角:“爹地,天堂好玩嗎?,”
一語末,就連坐在副駕座的楊老,都嘆了口氣,這小鬼頭,可能是今天車上唯一無憂無慮的人。想當日老親家的葬禮,自己因在北京忙於公務,未能出席,所以委託了妻子,但最終代表楊家去的,卻只是張嬸,他一直為此很是愧疚。今天既然年輕人去看望他,自己也就結伴同行了。思琪的未來,他既擔心又放心。
五年中,羅炎做的點點滴滴,他看著眼裡,記在心裡,這是一個不輸給兒子的好男人,公正一點說,他比兒子更優秀。至於同行的吳俊基,他也是個不錯的男人,對思琪呵護有佳,將Heli視如己出。不過,他也有些發愁,思琪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
近四個小時的車程,Heli的奇思妙想和童言無忌,為參加掃墓的人淡去了幾許憂傷。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