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正要起床,煙月已經在外面候著了,滿臉笑意的樣子,“公主,你瞧瞧這是誰?”說完輕輕一拍手,外面頓時走進兩個人來。
伊姝定睛一看,不是喜春和衛虎是誰?
“奴婢給公主請安!屬下給公主請安!”喜春與衛虎,雙雙跪下行禮。
伊姝急忙扶起,眸中盈盈淚光閃動,“喜春,衛虎,你們終於脫險了!”
她與他們,雖名為主僕,實是兄妹。伊姝對於身份的尊卑並不看重,所謂眾生平等,沒有誰比誰高貴,亦沒有誰比誰低賤,所不同的便是各人的際遇而已。
她待他們,一直很好;他們對她,亦是忠心耿耿。
當下三人分述離情。原來昨天伊姝剛被接進城不久,他們就趕到了,眼睜睜看著城門關閉,卻又無計可失,只得在外面找了個客棧住下,今兒一早便跟著進城的小攤兒小販們一起溜了進來,想著公主肯定在海棠院,便趕了過來。
“其他人呢?”
煙月笑著搭話說:“被屬下安頓在對面的跨院,公主要見他們嗎?”
“不用了,平安就好,就讓他們好生歇息吧。”
隨後三人又合計著該怎樣入宮。煙月其實並不贊成伊姝這個時候進宮,萬一被他們的人逮個正著,那豈不是功虧一簣嗎?然而伊姝堅持,她便也無法,只得下去安排。
第八十七章 巧裝
黃昏時分,一輛毫不起眼的破舊馬車,徐徐行駛在通往皇宮側門的安福街上,趕車的是一個病懨懨的老頭兒,車廂裡隱隱有婦人小聲的**。
士兵上前查問,老頭兒苦著一張臉,有力無力地解釋道:“老婆子病重,要到安福街請南宮先生看病。
京城誰人不知,神醫南宮蘊只坐診不出診,隨便你多麼嚴重的病人,都要親自上門求診。然而只要進了他的門還沒有斷氣,他便有本事把他救活。
文淵帝曾經三番五次地要他進宮,並且以太醫院的掌令之職相授,這南宮先生硬是不買賬,婉轉謝絕了,只在安福街上開了個醫館,並訂了一個苛刻的規定:每日只給三個人看病,過後任你是誰,他都不會再看。
皇帝亦是無法,只得任他去了。
所以,此刻聽到老頭兒的回答,士兵並無疑心,只朝車廂裡隨意地望了一眼,便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馬車繼續前行,很快便來到南宮先生的醫館,老頭兒拴住馬車,車上兩個粗釵布裙的女子一左一右,攙了一個面目蠟黃神情萎靡的老婆子下來,四人一前一後往醫館裡去。
醫館裡冷冷清清,只有一個青衣少年在打掃,見有人進來便過來招呼,“不好意思,今天的三個病人已看完,請幾位明日再來吧。”
“你師傅呢?”老頭兒東張西望了一下,不走反問。
“師傅他老人家出去了,幾位還是明日再來吧。”少年有些不耐煩了,作勢就要走開。
“對不起,小哥。”老頭兒一把拉住他的手,語氣強硬道:“我們今天必須見到南宮先生,否則不會離開的。”
少年似是吃痛,額上冷汗淋淋,只得點頭答應,老頭這才鬆開了手。
少年敢怒不敢言,只得撇撇嘴說道:“你們在這等等吧,師父去了城西陳**那裡買千層酥,應該快要回來了。”
“好,麻煩小哥了。”老頭兒說完,便很不客氣地扶了老婆子到裡面屋子坐下。兩位女子也跟了進去。
不多時果見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悠然進來,手裡提著一個小包,猶還冒著香氣。見了四人也是一怔,少年急忙上前解釋。
“南宮叔叔,是我!”老頭兒急忙走了過來,忽然變了聲調,稱呼也變得奇怪起來,末了還對他比劃了個手勢。
南宮先生聽得一怔,手裡提著的點心差點掉地,張口就要叫出聲來,卻見老頭兒向他眨眨眼,便又轉身吩咐少年先行離去,
少年應了一聲,又恨恨地瞪了老頭一眼,才走了開去。
南宮先生把他們讓到裡屋,這才出聲叫道:“你是虎兒?”
“是啊,南宮叔叔,是我,我是虎兒啊!”老頭說完,右手往臉上一抹,便現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不是衛虎還能是誰。
“死孩子,這麼多年你跑哪去了!害我一陣好找!”南宮先生說著,便作勢要過來打他,衛虎急忙躲到病老婆子身後,嘴裡直嚷嚷道:“別打了,南宮叔,我有事求你!”
“哼,有事了才來找我老頭子,當年你不辭而別,這麼些年又杏無音訊,害我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