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存著他人格資訊和記憶備份的晶片找到了。” 巨像之腦眼睫微垂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低低的聲音當中也似乎帶著那麼一絲落寞,嘴唇開合。 “但是破損嚴重,那個晶片已經在病變的侵蝕之下丟失了很多的資訊,他當初在拋卻的時候,應該也是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他就沒想著自己能夠活著回來……” 而這就是他的詛咒。 他越是動用自己的力量,就越是會更快地將自己推向迷失的深淵。 忘了文明的歷程,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身邊的人。 讓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斷片。 “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大哥他恢復過來嗎?” 林恩默默道。 他現在就算用同樣的方法將艾雯爵士體內的詛咒壓制下去,也只不過是能夠讓他不再繼續遺忘那些僅有的斷片,但想要找回那已經失去了人格,也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巨像之腦睜開了雙眸,望著那個渾噩的低著頭的背影。 “應該還是有的。” “你還記得嗎?林恩,我記得他和我說過,他並不敢真的把自己的備份全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因為一旦迷失或者出現了任何的情況,他幾乎沒有任何辦法透過自己的能力來讓自己恢復。” “他需要一個足夠信任也足夠強大的人,能夠在他迷失後拉他一把。” 林恩瞬間一怔。 而他也幾乎立刻就想起了艾雯爵士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他猛地望向懷裡的那個銀瞳的蘿莉,發現她的眸子也在望著他,而她眼裡地意思顯然也早已明瞭。 “主母!” 林恩就像是抓到了那一絲希望一樣,就連目光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巨像之腦點了點頭。 是的。 他怎麼忘記了。 因為艾雯爵士曾經就和他說過,在這幾千年的時間裡,他每一次他出現重大的記憶疏漏之後,都是主母在關鍵的時候將他從迷失的邊緣拯救回來,因為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強大的可以讓他毫無保留地信任的話,那也就只有主母了啊! 他沒有再說話。 他默默地走到了渾噩的艾雯爵士的面前蹲了下來,斬釘截鐵地注視著他那無神的雙眼。 終於。 他抓著他的肩膀,低聲道: “我會把主母帶回來的,您放心,我一定會讓我們的黑夜城變回原來的樣子,我也會讓你回來。” “我向您發誓!” 無論如何。 他都再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再膽敢傷害他所珍惜的一切,無論如何! …… “我們已經派出了所有的情報人員,也在我們能涉及的整個黑暗世界展開了尋找,現在我們至少能夠確定,在黑夜城大變時,那些疫醫也同時展開了針對我們主母的計劃。” 白夜緊握著拳頭,目光死死地望著桌面。 大廳的會議桌前,幾乎所有的夜醫元勳都已經被召集在了,而主位空缺著,在歷來的最高層會議中,那個位置只留給他們的主母和代為行事的艾雯爵士。 而現在。 他們黑夜城最高的兩位主腦,都已經失卻。 可以說,在這一役之後,他們黑夜城也幾乎到了有史以來最虛弱的時期。 一個夜醫元勳抬頭,皺眉道: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是怎麼把主母帶走的,你們應該也知道,主母陛下的詛咒代表著死縛,自從我們黑夜城成立以來,主母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那個封印祂的地方……” 而這也是最匪夷所思的地方。 那些疫醫就算再算計,他們又怎麼可能突破根源級的詛咒,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將他們的主母擄掠走。 林恩倚靠在牆邊,他的目光注視著會議的眾人,沒有說話。 其實以他現在在黑夜城的威望。 在主母和艾雯爵士相繼出事之後,他也有資格以黑夜城第三把手的名義,坐在那個位置。 但他沒有。 …… 一直等到會議散場。 空曠的會議室內最後只剩下了沉默地坐在那裡的白夜,而在最先提出這個議題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發言。 而林恩顯然也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 彷彿欲言又止。 但是最後卻依然是保持了沉默。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走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注視著他的臉頰,道: “白夜大叔,你知道些什麼是嗎?如果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和我說,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白夜抬頭,那雙眼睛當中佈滿了血絲和疲憊。 他的手緊握了一下。 甚至林恩能夠清晰地看到他乾涸的嘴唇。 林恩注視著他,道:“我知道在主母出事的時候,大叔你就在那裡,您守到了最後一刻。” 白夜沉默著。 但依然就像是死守著什麼,一言不發。 林恩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氣,他非常瞭解他白夜大叔的性格,因為不管是在藍星的過往,還是現在,他一直都是一個可以用生命來扞衛自己所堅守的那些東西的人,他對主母的信仰和忠誠,讓他幾乎成了這黑夜城最執著的衛道者。 終於。 林恩伸出了手。 而也就是在那一刻,當白夜看到他注視著他推到他面前的那個事物時,他的瞳孔猛地顫動了一下,甚至臉色都在那一瞬間蒼白。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