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我的手向城樓處而行,一面對我說道:“今晚將北魏逼退,我軍就可以反攻,等到大軍凱旋之日,我一定求父皇賜給我們一個最風光的婚禮,到時候你的名位或許不僅僅是南康王妃了。”
我只覺得此事十分詭異,“宮變已生”所指何意?皇后將這個訊息傳遞給蕭績後他喜形於色,難道皇宮內發生變故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好訊息?難道皇后趁著皇帝遠征之機,在京城暗中策劃一些事情?
前方戰況緊急,其他諸位皇子都在自己封地內駐守,皇宮內如今僅有太子蕭統一人,如果皇宮生變,必定與他有關,不知他是否能夠平息這場或是天意或是人為製造的“宮變”?
我登上城樓遙望京城的方向,夜空漆黑一片,天際的紫微星座隱晦難辯,惟有數顆星辰閃爍著暗淡微弱的光芒。
蕭績一邊向城樓下觀望,一邊問身邊將領道:“情形如何?”
那將領亦是胸有成竹,高聲應答道:“一切都照王爺吩咐辦妥,北魏人以為城中已彈盡糧絕。據屬下所得到的可靠訊息,北魏人今晚子時必定會前來攻城。”
蕭績俊面微沉,將弓弩機關撥動,數支羽箭“颼颼”飛向城樓之下,射程遠達數丈之外,威力十分驚人,他微露滿意之色,說道:“將所有機關都藏匿好,今晚本王定要拓拔元翊那些北魏騎兵全部死在徐州城外!”
那將領揮手下令,城樓上所有士兵按照他的號令分頭佈置,行動迅捷,絲毫不亂。
子夜時分,我漸漸有些睏意,忽然只聽一陣陣轟響,似乎有成千上萬的鐵蹄駿馬從遠處飛馳而來,彷彿天邊傳來的滾滾雷聲,連綿嘈雜不絕。
我急忙打起精神向城外張望,頓時嚇了一大跳,眼前的北魏騎兵用千軍萬馬來形容猶恐不及,他們的黑色盔甲如同密密的繁雲,一直綿延數里,他們似乎已將全軍出動,準備今晚拼力一擊攻下徐州。
蕭績見北魏果然前來攻城,不但不懼,反而笑道:“全部都來了,來得好!”他轉身將我拉近身旁,朗聲道:“萱萱,你來看一看,他們是如何戰敗的!”
瞬間喊殺聲、弓弩投射聲四起,北魏騎兵如潮水一般向護城河洶湧而來,南軍所設下的機關看似簡單,卻有著難以想像的威力。我親眼目睹一批批北魏騎兵從馬背上墜落,被受痛而驚慌失措的馬匹踩踏在地,前方陣腳頓時大亂。
後面追趕而上的騎兵雖然勇猛抗敵,卻被前面的騎兵所阻,反而不便衝近城樓,只能眼睜睜成為眾多遠端弓弩射擊的目標,死傷慘重,能夠衝到城樓下的不過只有十之四五。那條寬大深邃的護城河阻擋了他們的去路,北魏騎兵雖然隨身攜帶著繩索雲梯,但是不熟悉水性,又折損了一部分兵力。
他們酣戰了半日,北魏軍號連連響起,似是下令回撤。
蕭績向身旁將領使示意,那將領向城樓下大聲喊道:“四王爺有令,你等今晚前來徐州,不曾好好招待,令屬下再送你們一程!”
他話音一落,士兵們立刻那些羽箭裝備都更換成了另一種,夾帶著小型火彈向那些倉皇逃亡的騎兵射去,北軍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我早已不忍再看,偷偷躲藏在城樓背後的尖塔內,反反覆覆想道:“聽阿紫說人間近幾百年來,便是如此混亂不堪,戰火硝煙不斷,不知那些平民百姓何時才能得到安寧?南梁與北魏各據一方、裂土而治,本來相安無事,為何一定要如此自相殘殺?難道沒有可以讓他們和平的方法麼?”
將近天明時分,勝負已分。
徐州城樓下死傷的北魏騎兵與駿馬屍橫遍野,護城河水幾乎變成了深紅色,附近猶有火堆尚未熄滅,仍在熊熊燃燒。
那將領面帶得意之色,向蕭績道:“四王爺妙計破敵,北魏賊子受重創落荒而逃,徐州城困境如今已解,我軍可以乘機收復失地了!”
蕭績神采飛揚,說道:“即刻命人將捷報奏傳至湖州,對父皇說,兒臣奏請統率彭城、揚州及其餘數城囤積之兵,乘勝合力收復壽陽。”
那將領似乎對他極有信心,說道:“屬下遵命!兵馬大元帥之位定非四王爺莫屬,放眼當今天下,除了四王爺之外,恐怕無人能夠擔當此等重任,屬下一定誓死追隨四王爺,將北魏人驅逐回北方去!”
蕭績笑道:“北寇經此一戰,精銳折損大半,驅逐他們之期並不遠!”
我遠遠眺望了一眼,和蕭績一起走下城樓,垂首默默無言,我們經過城中大道時,眾多將士紛紛舉戢齊聲高呼“四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士氣高昂、群情振奮,城內洋溢著一片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