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小時過去了,菜基本上齊了。蘇苗青和國花發現祖治朝遲遲還沒有回來,不禁有些著急。她們不停地撥打祖治朝的手機,通著卻一直沒人接。“青青,儘管這個羊腸子石階路不好走,也不至於走半個世紀!你若餓的話,就先吃吧,我去看看就來。”國花總是風風火火,話音未落,前腳已邁出了門檻。蘇苗青看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嚥了咽口水,一等就是十幾分鍾,唱空城計的肚子讓她有些按捺不住了,剛要撥國花的手機,這時自己的手機倒先響了,是國花打來的。“青青——快下來,快——”國花語無倫次。“國花,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蘇苗青隱約覺得有些不妙。
遺失的古典 第五章(17)
“青青,我哥在山坡下,被一條惡狗咬得滿身是傷,傷勢很重,我們馬上去市區防疫站,快!”國花帶著哭腔。
蘇苗青剎那驚恐得面如土色,馬上往外飛奔。
“不能走,你們都走了,這菜錢還沒給呢!不能走!”“農家飯”的老闆,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緊跟著從草棚搭的廚房裡攆了出來。
蘇苗青從挎包裡掏出一百元錢塞給了那位大媽,便一路小跑似地跳下了山道。
北京解放軍總醫院裡躺著兩天滴水未進的祖治朝,手腕上輸著兩瓶點滴,眼睛微閉,面如黃紙。國花正小心翼翼地用消毒棉籤給哥哥胳膊上的傷口,沾著酒精消毒。她的眼裡飽含著悔恨的淚水,要不是自己纏著哥哥出去玩,工作繁忙的他,怎麼可能跑到距市裡七八十公里遠的齋堂鎮消遣?又怎麼能出此意外?要知道,那條該殺千刀的狗,可是把哥哥往死裡咬啊!要不是哥哥抓住一棵樹,真被那條站起來有多半個人高的惡狗撲倒在地,咬著脖子或臉什麼的,後果真不堪設想啊!要不是被村裡的人發現得及時,用鐵鍬拍死了那條惡狗,後果更不堪設想!這一切要是被爸爸媽媽知道了,他們該有多心疼啊!
“王大夫,請問一下,祖大哥的傷勢怎麼樣,不會有什麼大礙吧?”蘇苗青拎了一袋東西,在門口碰到了外傷主治醫師王大夫。
“昨天給他查了血常規,沒有發現異常,很是萬幸了,說明那隻狗不屬於瘋狗,不然,既使打了疫苗和血清蛋白也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沒有生命危險或後遺症。不過總體依傷勢來看,算是不輕,因為他的傷口剛好都在胳膊與大腿處的軟組織,而且他的後背和腰身處也有多處抓傷,還好,你們去防疫站及時作了徹底的傷口沖洗。從目前來講,只要觀察一星期,若沒有發燒、嘔吐等不良症狀,打幾天消炎針基本上就可以出院了。”蘇苗青聽了王大夫的話,並沒感覺到輕鬆。她悄悄推開病房的門,看見國花正托腮靜靜地望著哥哥,不禁一陣心疼。
“國花,你兩天沒閤眼了,我在這看著祖大哥,你回去睡會兒吧!你今天又沒吃什麼東西,我給你買了些麵包先填填肚子。”
國花用黯然無神的眼眸望了蘇苗青一眼,感激地笑了一下,有氣無力地說了聲:“謝謝。”
遺失的古典 第六章(1)
五一節,蘇苗青除了隨顧鄉回姑媽家吃了頓飯,自己去了趟西單圖書大廈,其餘的時間都待在家裡,除了看書寫作,就是睡覺。出門就要花錢,工作這麼久了,銀行賬戶上的數字一直停留在四位數,並有往下銳減的趨勢。
時常,她也會靜靜地發呆,有時是想念遠方的親人,有時是拿著精品購物上的旅遊資訊,憧憬著自己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與自己的另一半去馬爾地夫、瑞士或者巴黎度假;但大多的時候,她會開啟電腦撰寫已完成了一萬字的長篇小說——《古城往事》,偶爾也回社裡編輯稿子。
就這樣,假日轉瞬即逝。一想到馬上要上班了,她那忐忑不安的心就格外緊張,之所以緊張,原於五一放假前,在中心上半年工作總結大會上,她受了刺激。看著同事們一個個超額完成了任務,幾乎每個人都興高采烈地領到了一份豐厚的獎金和一份精美的禮品,只有自己在中心企劃部為慶五一而舉辦的寫作大賽活動中得了個一等獎,上臺領了兩本書。從臺上走下來,她的臉通紅通紅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會後的自助餐,為儘快離開她也是匆匆了事,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同事餘姐叫住了她。
“餘姐,有什麼事嗎?”蘇苗青有些詫異,不管怎麼說,餘姐在單位算是最親近的人了。蘇苗青對她有一種出於對年長者的敬重,因為她與媽媽的年齡差不多;對她有一種忘年交的友情,因為她可以分享她的小秘密。她一直認為:一個人,無論你是什麼年齡,都要有一個忘年交。在你覺得自己還很幼稚的時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