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們真的相遇了,萬千欣喜,竟什麼也說不出,只用微笑說了句,能夠認識你,真好!”
遺失的古典 第四章(12)
在眾人之中,四目相對,可以做到旁若無人。目光相撞激出的火花,足可以讓空氣結成霧氣。
不到一根菸的工夫,畫就賣光了,人群散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蘇苗青不知把手放在哪裡,乾脆捋了一下劉海放在耳後,又用手指不住地纏繞著衣襟,最後兩隻手背過去,頭微低著,用遊離的目光掃了一眼梅林,錯開他向遠處望去。而梅林兩隻手不停地摸弄著手中的相機,但兩隻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蘇苗青。
“你怎麼會在這裡?”蘇苗青因為緊張而拉著嗓門問道,聲音響亮得令她自己吃驚。
“我來拍一些作品,作為我要拍攝一部紀錄片的剪影。真巧,剛好碰到你。”
“哦,真巧……”蘇苗青欲言又止。
“你的畫很有水準。”
“謝謝。”
“以前學過嗎?”
“只是業餘愛好,並未在此著重發展。”
“你這是接濟生活……啊,對不起,上次試鏡的事……”
“過去的都過去了。”
“那你沒有生我的氣?”
“曾有過,但現在不了,生氣又有什麼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時間不早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應該現在就回去,我的畫已賣完了。”
“我的車在外面的停車場,要不我們一起回去,你看……行嗎?”
“我想——應該行吧!”蘇苗青的語氣自然了好多,她爽快地答應了。
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彷彿一見如故的摯友,蘇苗青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輕鬆與喜悅。
“你怎麼一個人來?怎麼沒帶老婆和孩子一起來呀?”蘇苗青故作輕鬆,想急切開啟心中的謎:這麼優秀的男人,他的老婆也一定很出色。
“哈……哈,我沒有什麼老婆和孩子,我還單身呢!”梅林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顯山不露水的掩飾,讓蘇苗青一時慌亂得竟不知再說什麼好。
“啊?你都這麼大了,還沒結婚?”
“還沒遇上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
車內靜得出奇。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
“喝聽可樂吧!”“不,不用,謝謝。”
“放心吧!裡面沒有迷魂藥。”
“不是這個意思,我不口渴。”
“你不喝,我可喝了,反正就這一聽,喝了就沒了。”他說著,放慢車速,用手扭開蓋,“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你一個人在北京?”
“是的。”
“你有男朋友沒有?”梅林這麼問只是證實一下梅剛的“情報”。
“沒有。”
蘇苗青哪裡想得到,週六的那天晚上,梅剛與國花他們三個人在家裡吃飯,她第二天的行蹤,被有心的梅剛及時透露給梅林,梅林才會有自己精心策劃安排的一切。
……
快到目的地時,他無意問了一句:“你渴嗎?”
“有點渴。”
“那剛才給你可樂為什麼不喝?”
“我一說不喝,你就喝了,也不禮讓我——”
“你都說不喝了,幹嘛讓你。你不喝我就喝唄!”蘇苗青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真讓人無法接受,但又被他的直率深深打動,她喜歡他這樣的個性。
已到了初冬,外面颳起了凜冽的寒風。
每逢週末,蘇苗青總是喜歡待在有暖氣的房間裡,讀《中國長篇小說經典》和一些外國名著,雖然自己現在從事的是商業工作,但是,她對文學的喜愛從來沒有停止過。
在大學期間曾寫了一部十九萬字的長篇小說,儘管當初寫作是那麼的艱苦,除了上課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泡在圖書館裡筆耕不輟,節假日也是找個沒人的教室專心著書,經常寫到手麻。有時深更半夜,突然來了靈感,也會打起手電筒,在被窩裡寫上半個晚上,室友們都說她當初用這麼一半的韌勁用來學習,不上清華也得上北大。後來,整整寫了近半尺高的稿件,雖然最終沒有得到投稿出版社的認可,但她一點也不怨天尤人,而是更加認真細緻地體驗生活。後來她反覆閱讀自己以前的拙作,才發現真的登不了大雅之堂,她要做的就是更加努力地提高自己的文學素養,希望有朝一日,能寫出一部真正膾炙人口的成功佳作。因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