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粗鄙不文的野蠻人貪婪而短視,缺乏戰略眼光,只怕中了人家的計還自以為佔了天大的便宜,若能依愚看之計行事、席捲中原豈是難事……
念及此處,他粹然一驚,一陣顫慄流遍全身,“該不會正是因為皇帝看到黃河冰封期將至。料到了愚看的毒計,感覺難以應付。才兵行險著北上,引誘這些野蠻人來攻吧?如果真是這樣。好一個可怕的少年啊!……”
第五十九章 大決戰(上)
大雪初晴,寒風斂退,難得一個好天氣,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蒼穹明淨高遠。平原空曠無邊,遠方天地相接處似欲融為一體。
這一日,已是離城北上的第十日。五萬軍隊在大平原上緩緩行軍,似乎謾無目的。
連日來,遠方地平線處時不時出現契丹人的偵騎身影,頻率有越來越高之勢,更有時明顯感覺到地面隱隱的震動,顯然敵人正在大規模集結。近日零星發生過幾場試樣性的戰鬥,敵人雖被擊退、幾乎所有將士都意識到敵人發動總攻的時刻就在眼前。
大平原上戰雲密佈,森寒肅殺,壓抑得三軍將士透不過氣來。
更讓人擔憂的是,皇帝自從率孤軍北上以來,龍體愈見衰弱、佝僂的身子搖搖晃晃、連走路都要柱根拐相,每日大多數時間躺在精緻華貴的肩輦裡,由四名太監前後扛著,龍目微閉,不言也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敵人進攻在即,作為三軍主心骨的皇帝卻是這副模樣,全軍上下難免人心惶悍,驚懼難安,若非皇帝本人就在軍中坐鎮,不少意志薄弱計程車兵就要開小差當選兵了。
躺在肩輦中的蕭若忽然睜開眼睛、上半身困難的仰起,朝四方遠眺一番。似乎也感到氣氛頗不尋常、下令全軍停止行軍,就地歇息。
他默然一會兒,問道:“我們走到哪兒了,此地叫什麼?”
劉破虜見皇帝發問、精神一振,忙不迭答道:“回皇上、這片平原當地人稱做朔風原,周圍方圓百里一片平坦、別說河流險隘、甚至連塊像樣的高地都沒有。一遇起風時。此地的風往往比別處都來得要大。故有此名。”皇帝龍體欠央。他便當仁不讓一肩挑起全軍重擔,十分盡心盡責。
卻不料,蕭若沒有太大表示,只漫不經心的“哦”了聲,復又躺下。緩緩闔上雙目。修長秀氣的手指輕和拐相龍頭,冥駕冥。一下下的輕響,“……嗯,朔風原……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劉破虜僵在當她,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驀然。空氣中一陣異樣的波動。黑影一晃處,就見一個黑衣蒙面的女忍者出現在皇帝聖駕旁、衝肩摯中的皇帝單膝跪下、嬌聲說道:“啟稟皇上,臣妾這幾日已探明敵軍虛實。今回契丹人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殲滅我軍,短短數日之間、以驚人地速度把絕大部分兵力調集而來、除分兵三萬監視我軍留在後方城內的十幾萬大軍,防止他們增援我們外。河北各地尚留有四萬餘兵力控制局面、其餘主力二十三萬鐵騎全數集結於這朔風原,對我軍佔有壓倒性的優勢。敵軍正忙著調遣兵馬,做各項戰前準備,預計半個時辰之內發動最後總攻!”
劉破虜聽得這女忍者自稱“臣妾”。驚訝得合不攏嘴巴,問跟隨在皇帝聖駕旁的王楚月道:“這女忍者是什麼人?”
“她是齊木靈子!回答之聲清亮朗朗,中氣十足,回答之人卻不是王楚月。而是躺在肩肇中閉目養神的皇帝,委實令人意想不到。
“齊木靈子不是當眾被暴怒的皇帝一劍斬成兩段了嗎?”劉破虜一時反應不過來。
蕭若雙眸睜開。精光暴射。自肩肇中一躍而起。仰天哈哈大笑:“契丹韃子中計了!入朕縠中矣!哈哈。哈哈……全軍將士聽今。準備戰鬥!!”說完。狠狠扔掉手中拐相。長身挺立,委靡衰弱之態一掃不見。直似患病之前一樣氣宇軒昂,英姿勃發。哪兒還有半點病重垂死的模樣。
周圍將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如墮身夢中、好半晌方才回過種來。這一喜當真非同小可。皇帝龍體原來沒事,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這麼些日子都在扮豬吃老虎。中計地反而是契丹人!
對戰神天子非理性地信心一瞬間回到將士們胸中。全軍將士悲觀絕望之情一掃而空。狂喜難禁。齊聲轟然高呼萬歲。“萬歲!”“萬歲!”“吾皇萬萬歲!”春雷炸響般的歡呼聲響徹天際。震動四方。
五萬人的聲勢非同小可。連遠在視線之外的契丹騎兵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為之面面相兢。著實不明白對方到了這時候怎麼還能高興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