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處處留情。在他的眼裡,自己的皇伯父是個聰明的人,行軍佈陣也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十七年前的那一戰,明明是皇伯父布了數年的局,在最後收網那一刻,卻讓玉鈴蘭撕網而起,皇伯父數年的局就那樣破了。他總覺得皇伯父手下留情,才會讓東辰國輸在了那一戰,成就了玉鈴蘭的威名。
“灝兒,你現在即刻動身回京,坐鎮京師,還有,調動河西三十萬大軍,除了這裡之外,其他邊防都給我設關防守,預防其他不測,也傳令各州各府,固守自己的城池,加緊練兵,籌備糧草。”歐陽烈忽然吩咐著。
歐陽灝臉色一整,瞬間就如臨大敵一般,低沉地問著:“皇上,河西三十萬大軍不到萬不得己是不動的,皇上如今……這天下要大亂了嗎?”
歐陽烈眼神深深,“天下大亂的源頭不是咱們嗎?”
五國帝君都受夠了只能坐守一方為帝的局面了。
除了軒轅國力弱,又遠在大草原,讓其他四國暫時不去理睬之外。但防備卻不可無,誰能保證最弱小的國家不會成為最後的強者?
“灝兒,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自然定律。”歐陽烈又輕輕地說了一句。
歐陽灝擔心地望著歐陽烈的雙肩,憂心地說道:“皇上的傷……教臣侄如何安心離開?”
“灝兒。”歐陽烈神色一肅,嚴肅地訓斥著:“在國家大事面前,個人感情只能放到最後,記住,有國才有家!”先要守住自己的國家,才能護住千千萬萬的小家,這也是為君者的重擔!
歐陽灝垂下的眼眸,恭謹地應著:“皇上教訓的是,臣侄謹記皇上之訓。”
歐陽烈和緩了聲音,叮囑著:“隨時聯絡易兒,朕讓易兒幫朕辦一件事,如果他辦好了,通知朕。”尋找女兒的任務交給了歐陽易,坐鎮京師監國的重任交給了歐陽灝,而他歐陽烈則專心地與他的蘭兒糾纏不休,從戰場上到場下,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都不會再讓她自他眼前消失了。
“臣侄遵旨。”
歐陽灝跪下,嚴肅地應著。
歐陽烈輕輕地揮揮手,示意歐陽灝不要再在這裡逗留了,馬上啟程回京。
歐陽灝也不敢再作逗留,他知道兩國的戰爭馬上就要推入高潮,不管與誰交鋒,後方都要有個人撐著,給前方作戰的人輸送物資。
在歐陽灝要走出王營的時候,他忽然頓住腳步,扭頭望向陷入了思念之中的歐陽烈,輕輕地,帶著試探地問著:“皇伯父,灝兒能問一句話嗎?我們的死對頭玉鈴蘭是皇伯父一生不娶的原因嗎?皇伯父愛她!”
歐陽烈沒有生氣,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灝兒,皇伯父的事情,你別管了,路上小心點。”
歐陽灝間接地得到了答案,他無法理解兩個敵對的人是如何相愛的,但能體會到最愛的人是最大的勁敵這種痛苦,忽然間,他同情起皇伯父,也更加肯定那一年的血戰以玉鈴蘭勝出,東辰國大敗終結,是皇伯父手下留情了。
或許那一戰還有著不為人知的內幕,但那一戰依舊成就了兩個風雲人物,一個是歐陽烈,一個是玉鈴蘭。作為“敗將”的歐陽烈發奮圖強,十幾年之間就讓受到重創的東辰國起死回生,較以前更加的強大,直逼天下第一大國大周了。被封為戰神的玉鈴蘭十幾年來看似沒有太多的事蹟,但大星王朝很多政策的推動都有她一手,她和攝政王夜沐既是政敵,又互補長短,一文一武反倒成了大星王朝的左膀右臂。小國的崛起自然遭到嫉恨,這便是戰火會從大星王朝燒起的原因。
王營裡除了歐陽烈,再無第二個人了。
歐陽烈低喃著:“灝兒,別怪皇伯父無情,把重擔推到你的肩上,她,是個女娃兒,皇伯父欠她太多,唯一能做的,便是讓她不用涉入政權,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只要衣食無憂便可以安享受人生,不用像皇伯父這般……”
還沒有找回女兒,歐陽烈就先為女兒鋪下人生路,只是,事情是否真能如他的意?
他要是知道他的親生女兒如今已經一步步地涉入了政權之爭這個漩渦裡,他又作何感想?
有些事,有些責任,是命中註定的,不是想逃,便能逃避的。
什麼樣的命,揹負什麼樣的擔子,冥冥之中,老天爺早作安排了。
……
清水縣。
一匹快馬飛奔進張家村,那倉促的馬蹄聲驚擾了留守在家裡的老人和小孩們,要不是馬蹄聲單一,還以為是強盜進村呢。
不過強盜也不敢到張家村來,因為當今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