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薄襖子來遞給她,輕柔勸道:“外頭下了雪,多穿些。”
眾人瞧見這一幕,卻是陳翠喜哈哈笑著打趣起來,“倒水添衣裳的,啥時候成了男人們的事兒了?也不嫌大家夥兒笑話!”
因這個時代,他這樣體貼媳婦入微的男人真不多,寶珠三姑這番感慨倒也合情合理,她剛起了個頭,旁的紛紛笑著說開,連寶珠妗子也笑,“思沛這姑爺,真真細心,寶珠有福氣”
魏思沛兀自拉起寶珠的手在手裡暖一暖,彎了唇角,理所當然道:“寶珠向來任性些,我若不替她上心著,只怕凍的冰涼了她也不理會。”話畢了,又將她手放在手心裡搓一搓,嘆道:“入了冬,往後暖壺該備上了。”
王氏跟陳鐵貴臉上洋溢著歡喜。
“那當然,倆娃一塊長大的,他從小給寶珠當哥哥當了個習慣,時時護著她,咋也改不掉。”
寶珠一張臉上笑的甜,“三姑只瞧見他待我好,怎就沒瞧著我平日多賢惠哩?”
陳翠喜咯咯笑著嗔她一眼,“這丫頭,可得知足嘍,這樣好的女婿,挑著燈籠也尋不來哩”
陳鐵貴不應景地低哼一聲,將嘴巴撇出一個誇張的弧度,“你啥時賢惠起來的,爹咋就沒看出來?往後不該讓思沛這樣慣著,做了****仍不上進自個冷了不知道添個衣裳?”
氣的王氏瞪他,“你個榆木疙瘩懂個啥?倆娃兒這才叫恩愛”
話畢了,滿廳歡笑。
寶珠不由抬頭瞧魏思沛一眼,將滿心的蜜意化作一個甜甜的微笑,“思沛哥也多穿些。”
廳裡眾人笑的更歡暢起來。
月芽兒辦過了滿月席,至此,王氏到年底才算得空下來,前頭伺候吳氏又管繡活兒,她成日操心,這會明顯鬆出一口氣來,第二日王氏便要回村,說是自個屋裡的幾畝地也該合計合計趕年前賣了錢,除了這事兒,明年搬來前,要拾掇的瑣碎事兒還多著。
王氏前腳走,第二天寶珠便著手招攬繡孃的事兒,自個宅子如今住了個滿,她不由想起韓家給的聘禮中的另一份,縣城一間宅院,早先王氏略提過,說那宅子在城東,雖是個半舊的,不如寶珠現在住的宅子精緻,地方卻大,位置也極佳,足有此時住的宅子兩倍大。只可惜那禮來的晚些,那時王氏已在城西置辦了新宅,她直嘆著,若能早幾個月,不正好給娃兒省下六十兩錢兒?
王氏跟陳鐵貴在聘禮這事上頭態度堅決的很,韓府送來的物件,就由她跟思沛自個留著,算是陳家當做嫁妝全給了寶珠思沛兩個。王氏不打算收那宅子,便也沒親去縣裡瞧,只略瞧了眼房契,趕寶珠成親那日布匹茶葉連同那些個地契房契的,全搬去縣裡閨女宅子裡,昨個聊起繡孃的事兒,她才提醒寶珠一回,寶珠現在的宅子實在容不下幾十個繡娘同時做活,便說讓寶珠去瞧一瞧那空宅子,稍安置一下便能派上用場,往後當個工房使。
這幾日雪化,天寒地凍,過了正午最忙時寶珠便得了閒空,叫上思沛一塊城東去瞧了一回,宅子極樸素,除了地段上佳,若跟自個新新的宅子比,一瓦一梁都透著些落魄,怕韓管家當日也只瞧上了那地段了才出手購下,許是知曉寶珠有了新宅,便連傢什也未備置,只當個空置產業送了來。
宅中人去樓空已久,早已空落落,要添置的東西多,一兩天的怕還收整不完,魏思沛怕寶珠累著,便將這事兒攬了來,說是這幾日自個得空閒了辦,至於寶珠,專去操心繡孃的事兒就成。
因這宅子不住人,只消將廳堂與灶房整出來,不過三五日,他便添置了些桌椅擺設,火盆木炭也補了個齊全。
三姑縣裡住的久,有那麼些個熟悉的街坊鄰里,加上唐寶娘一塊四處放了話兒,寶珠又跟唐寶幾個街上發幾次傳單,不消幾日便有許多****上門來打問。
如此下來,十來天便招滿了三十人,這三十人都是篩選下來有些水平的,簽了契約便正式上起工來,陳翠喜自此攬下這一攤子,每日便城東宅子去。
王氏那頭在村裡僱的繡娘因是同村人,又好些個老相識,寶珠那頭上工那日她便家中宣佈了往後歇業的訊息。鄰里鄉黨的,她好言好語解釋了一番,又宴請眾人吃喝一頓,她工錢上從不曾虧待,便是臨時遣散,大家夥兒也對陳家沒半句怨言。
臘月中時,王氏便將家裡的六畝地按著一畝八兩三百錢的價兒賣了出去,三頭耕地的牛她不打算賣,明年縣裡去,她還打算跟丈夫倆攬上四畝地做活兒,那五頭母豬原本說好了人家,只陳劉氏不知哪裡聽得了訊息,當天便急匆匆跑來,讓王氏折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