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看看陳傢什麼意思。
這回按寶珠孃的意思,寶珠的親事就在村裡辦,寶珠爹也極贊同。
魏元一輩子沒成親,獨自撫養魏思沛,父子倆相依為命十餘載,早已血濃於水,他性子豁達,也不在意斷了後,只將思沛當做他親生的,早先便立志再不娶妻。因此他將這門親事看的極重,早一年前剛定了婚約便著手攢倆小錢兒,加之魏思沛縣城多少有些盈餘,銀錢上頭倒充裕,他這一輩子,吃穿從不看重,唯有兒子成親這次願意去擺個排場。
再者,嫁閨女與娶兒媳不相同,寶珠是陳家最重視的長閨女,魏元只想著傾盡財力在村裡大肆操辦一回,咋說也要讓寶珠閨女兒在人前風風光光的嫁來他魏家。
因此,縣裡的新房雖沒什麼大處可打點的,他也費盡心思地忙了月餘,他心思細膩的很,正廳裡添了字畫兒,書桌上配了新的筆墨紙硯,又不知從哪採購了好些菊花兒盆栽回來,長廊上擺的滿滿的,一進院子便能聞見淡淡的菊香。
十月初八那日,王氏孃家幾個弟媳便跟王氏一塊來縣裡點綴新房,剪畫兒囍字兒提前幾日便貼上了窗,又為新床添置了大紅的帳子,喜燭紅綢一應兒事物全點綴上,因距離成親只兩日,今個便一次性張羅個到位。
初八傍晚王氏便接寶珠回村,寶珠便屋裡待著不出門,還兩日便出嫁,王氏讓她屋裡收個心,繡繡花,無趣了便跟秀娟寫寫字兒的。
親事越臨近,王氏連日忙的腳不沾地,吃過晚飯又跟陳鐵貴結伴上魏元屋裡商議,成日談至大半夜才回,前幾日才定下賓客名單,這幾日又商議著成親當日的酒菜,茶水等瑣碎事務。
寶珠房裡跟吳氏下一會兒棋腦袋便有些乏,她棋藝不精,每每被大嫂吃的一個子兒也不剩,秀娟旁裡看的認真,不時皺個眉頭,直說她三姐下的沒個方寸,忍不住在她落子前伸手指點一下她,下著下著倒成了秀娟跟吳氏對弈,寶珠一旁笑著瞧,三人正說笑著,外頭忽然轟隆雷聲作響,頃刻便下起了滂沱大雨,寶珠見時候不早,便說有些乏了,讓秀娟陪著吳氏下一會兒,自個穿鞋下炕出了門。
瞧一眼外頭雨勢,兀自進廂房取了兩把傘便去魏元屋裡。
只才跨出大門,一眼便瞧見雨中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寶珠不動聲色地盯著那團影子瞧,約摸斷定那是個人,黑夜裡,那人正正對著陳家大門,也不吭氣,偏又瞧不清他的面目,實在詭異。寶珠越瞧越覺頭皮發麻,忍不住扔了傘,大門也忘了關,極快地扭頭往吳氏屋裡跑。
回到屋裡,仍驚魂未定,秀娟端著熱茶給她喝了,搖頭道:“我方才出去瞧了,哪裡有黑影子?寶珠姐姐一準看錯了,自個嚇自個哩”
(今晚大約11點還有一章)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終成眷屬(一)
第一百九十二章 終成眷屬(一)
寶珠在吳氏屋裡歇了小半會兒便出門,心頭十分想再去院子外頭瞧一眼,因她確信自個方才並未瞧錯。細細一想方才的場面,實在可怖,想來那人應不是自個屋人,若是親戚們,大可不必門口站著嚇人,若是旁人,又會是誰?儘管心裡癢癢,可方才實在被嚇的狠了,到現在仍未緩過神,再沒膽量去瞧一眼,兀自順著廊頭回屋歇下。
因前頭寶珠見識過屋裡兩樁親事,對這個時代的婚嫁並不陌生,王氏第二日與她細細交待一番時,她倒對一些規矩摸的清,只一些遠房親戚的稱呼上頭格外用心記了記。
當天陳家便熱鬧起來,鋪子前些個只留良東跟小舅他們照應著,只明個成親,今個趕早便打了烊,一塊趕車回村。
陳翠喜也跟了來,只她今個整個人瞧著不大歡快,寶珠幾個妗子說笑時她心不在焉的,就連王氏也瞧出她有些強顏歡笑,瞅空便問她,“翠喜今個咋的像是不大歡快?可是屋頭出啥事兒了?”
王氏一問,她才嘆息一聲,“積德這小子昨個跑了回來,一整日不見人,晨起便燒了起來。”
王氏呀的一聲,“請大夫沒有?”
陳翠喜點個頭,“今晨思沛給開了藥,吃了一回,晚上託了大頭屋裡照應著,總也沒啥大事。”
王氏點點頭,心頭隱約覺著積德這回突然從省城回來是為了寶珠親事,只這話兒不好擺在明面上說,木已成舟,這茬還是少提為妙,她便不將話兒往深裡說,笑著安慰陳翠喜,“燒過勁兒了也就沒事兒了,他年輕身子壯,想來也不礙事。”
陳翠喜點個頭,又跟王氏說一會子話兒,問了問明個的安排,只是神色仍有些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