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晚上王氏便跟陳鐵貴商量著,先緊著蓋房子,馬上一入冬,天兒涼了,幾個娃兒可別跟著大人遭罪。新房就蓋上土坯房,陳鐵貴本來就會做些泥瓦活兒,多少能省下幾個錢兒。
新房要打地基,就是材料費了些勁兒,黃泥也不是三兩天就能幹的,王氏這幾日東奔西走的,在鎮上請人做了木架子,等地基一打好,黃泥也就能一層層往上糊了,陳劉氏到底沒有來看一眼兒子媳婦,也就是陳二牛帶著鐵山過來幫了幾天忙。
一直到了九月底,新房才算竣工,王氏瞅著這會兒房子還有些潮,給每個屋都早早燒上了熱炕,一家人才住了進去。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熱心幫忙
陳鐵貴一家前腳蓋好房,王氏孃家人就聽說了王氏分家的事,寶珠外婆心疼閨女兒,打發寶珠兩個舅舅過來稍了些錢兒,王氏兩個弟弟一來,看見王氏住著這樣破爛的院子,蓋得還是土坯房,院子裡那頭老牛又老又瘦,死活也不肯走,又留著幫忙整治那分來的四畝地,待苞谷全下了種,這才趕回去了。
老二媳婦來了一回,拿了十來個蛋。王氏一摸那蛋還熱乎著呢,準是來時在李三嫂家買的,陳鐵富過日子不踏實,媳婦又老實,管不住鐵富,兩口子連個私房錢都沒有,王氏心裡是知道的,收下那蛋就覺得沉甸甸的,心裡頭直感激。
張紅玉來時還哭了一場,王氏在陳家時,和紅玉關係最好,王氏這一分出去,紅玉也沒了伴兒,有啥事也沒個人能合計著,王氏心裡也跟著難受,陪著說了會子話。
張紅玉坐了不大一會兒就回了陳家,王氏想了想,還是把前頭給潤澤做的那一身兒新衣裳取了出來,讓張紅玉帶回去給良東穿,張紅玉推阻著不要,王氏只說衣服是按照潤澤夏天的身量裁剪的,誰知冬天穿了襖子在下頭,衣服就小了,良東跟潤澤差了大半年,拿去穿著正好,張紅玉這才勉強收了下來。
十月底的時候,張鳳蘭生了個姑娘,王氏兩口子帶著三個娃兒回了一趟陳家,陳劉氏還是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樣。原本分家前頭鬧的那一回,王氏氣了一段時間也就想通了,雖說落下了個小氣的名聲,可王氏覺著那人畢竟是丈夫的娘,要是真為了賭一口氣不來往了,更讓旁人覺得自己的不是,當天也高高興興的備了禮進的門,誰料到陳劉氏還沒消氣,話裡話外的格外刻薄,王氏心裡不服氣,面兒上也就冷了,吃過飯,話還沒說上幾句就黑著臉兒張羅著一家五口人早早回了家。
到了十一月,地裡的活差不多忙完了,陳鐵貴閒了下來,又合計著給外頭籬笆拆了蓋四面兒牆,砌牆可不是個小活兒,又費力又費料,王氏原想著能省一筆算一筆,出來時,陳劉氏什麼物件也沒給,買房加上添置雜七雜八的傢什,原先存的家底就花的差不多了。要不是雙喜跟她孃家接濟著,又趕上寶珠三姑送來的糧食,明年收成前日子可就難過了。
可又一想,現在住在村兒最邊兒上,前不著屋後不著院,一冬天裡西北風呼呼地從窗戶縫子往裡擠。又挨著河邊兒,比往年可要冷得多。兩個小娃兒成日在屋裡還好。潤澤入學起的早,腳上已經生了凍瘡。要是有了圍牆,屋子也能暖和些,光每年就能省出來不少柴禾,籬笆到底沒有圍牆結實,既透風又不安全,雖說家裡現在一窮二白的,可連大門都沒有,也說不過去呀。
王氏兩口子又合計了一下,打算用多弄些苞谷杆子配上黃泥,先從西頭蓋起,趕年前也能竣工。
陳鐵貴想起什麼,忽然問:“魏大夫家也沒個圍牆,這回咱也順便給魏大夫一塊兒做了?”
王氏笑著嗔怪丈夫,“自個兒的屁股還沒擦淨,就惦記起人家魏大夫來了?”又嘆口氣,說:“說起來魏大夫也是個好人,可咱手頭上哪來那麼多錢兒買黃泥?”
陳鐵貴皺起眉,“前頭你那頭疼病還是魏大夫給看好的,咱做人不能總計較那幾個錢兒。”
王氏咧一眼兒丈夫,“我不計較,幾個娃兒咋辦?”
寶珠聽見爹孃生了分歧,湊過去搖了搖她娘胳膊,仰起臉兒說:“牆好,籬笆拆!”
王氏笑著抱起寶珠,“你要真想幫這忙,我說了不算,還要看人家魏大夫情願不情願。要我說,魏大夫是個體面人,興許一時好奇來咱們鄉下呆個幾天兒的,沒準兒明年就走了。”
第二日,陳鐵貴就上魏元家把砌牆的事兒說了,說是順便給魏家也把院牆弄上,誰知道魏大夫竟也就笑著應下了,說是一冬天裡屋子冷,怕小思沛受不住。臨走時又硬塞給陳鐵貴一塊碎銀子。
王氏知道這事,美美將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