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敲門,不確定他是否在裡面。
“進來。”季玄棠正在看書,他來到羅新鎮不過二十多天,一屋子的書幾乎讓他給看光。
花橙倩推門進去,他並未像她想象中一樣躺在床上休息,而是坐在高靠背南官帽椅子上悠閒地看書。
他右手手肘靠在椅子扶把上,手撐住下巴,左手拿著書本,目視花橙倩背對他把門帶上。
“看完病人了?”他將書本放在高背椅旁的桌子上,右手仍維持原來的姿勢不變,他今天的頭髮亂亂的,外袍也沒拉好,看起來頗有幾分墮落的味道。
“我偷空休息。”她心跳加快地走向他,感覺他今兒個特別迷人,眼神特別會勾人。
“原來你也是會忙裡偷閒的嘛,是不是想我?”他朝她伸手,她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一轉眼就被他摟進懷裡,安然側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我是來跟你道謝的。”她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她其實有點想他,最近這幾天好忙,忙到她沒有空喘息,遑論與他雲雨。
“你的謝意來得有些晚了,我以為當天你就應該謝我,而不是跟我說對不起。”他用手指輕點她的鼻頭,覺得她的反應有些離譜。
“對不起。”他都不要她說了,她還講。“但是我真的很想舉辦義診,這是我爹一直以來的心願。”
“花老大夫?”不曉得怎麼搞的,他總覺得見過她爹,但這卻是不可能的事。
“他老人家一直教導咱們三姐妹,有能力的時候一定要盡力幫助別人。”她點頭。“他老是說,大夫能做的其實很有限,有些病只能眼睜睜看它發作,卻束手無策,這是身為大夫最難過的時候,所以要咱們三姐妹儘可能舉辦義診。”
只是一次大型義診幾乎就把回春堂幾年的收入花光,她們沒有能力負擔,只能做些零星的義診,儘可能不收藥錢。
“為什麼我總有一種這些話是在說我的感覺?”他沒見過花老大夫,按理說不該會對他的話有反應,可他的心卻會因此而抽痛,太不合理。
花橙倩屏住呼吸看他的表情,他看起來彷佛在煩惱著什麼事,莫非他想起童年的事了?
“所以你就任回春堂一直虧損下去?”他挑眉看著她,花橙倩臉紅。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的管理人。”她也很苦惱。
“但是卻是一名好大夫。”看她如此為病患著想,連他都快跟著感動起來。
“你才好呢!竟然免費提供病患這麼多藥材。”恐怕得花不少銀子。
“我就不能做點善事?”他哭笑不得,在她心中他就這麼壞,連偶爾做一次好人都要被質疑。
“我只是覺得很意外,因為你每次都只會嘲笑我,笑我不擅管理。”她非常認真的解釋,看在季玄棠眼裡倒像是嬌瞋。
“你本來就不善於管理。”他捏她的臉頰,覺得很離譜,她什麼都沒做就可以逗得他心癢癢的。
“我一直覺得爹將回春堂交給我是錯誤的決定,橙藜比我合適,也比我能幹。”她只是比較擅長說理,但經營需要手腕,這一點,橙黎就比她強多了。
“我還沒有機會見你二妹,無從比較。”他抵達回春堂的前一天,她便出發到鄰鎮採藥,至今未歸。
“等你見到她,就知道我說得沒錯,她比我更適合掌管回春堂。”她也納悶花橙黎此番前去採藥,怎麼花了那麼久時間,幾乎快一個月。
季玄棠低頭吻她的秀髮,這才發現,原來她的外表看起來自信堅強,內心其實也害怕比較,她二妹明顯比她優秀,她也一直很在意,不然不會一再地提起她。
“橙黎還說,該走的人誰也留不住,說不定哪一天,換成她目送我離開,我覺得她真是在講傻話。”她的一生已經決定奉獻給回春堂了,這是打從她六歲起就決定好的事。
“你怎麼會覺得她是在說傻話?”依他看來,她二妹是很有智慧的人,看得也比她透徹。
“我爹臨終前將醫館交給我,你說我能走得開嗎?”她也想呀,但責任壓在肩頭上,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能順從命運。
“想走就走,沒有什麼能不能的問題。”他的看法和花橙黎一樣,時勢所趨,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即使再不捨都要放下,否則就會成為包袱。“你跟橙黎還真是一對,她也喜歡說相同的話。”
只不過她是繞著彎說,他則大方說出口。“你希望我跟她是一對嗎?”她無端扯到別的女人讓他很不爽,表情跟著僵硬起來。
她小嘴微張的看著他,一點都不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