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城裡人不同,在他們的觀念裡,十一二點已經很晚很晚,所有的人都該熟睡才是。於是,我們堅持到十一點半,把第二天的開水及咖啡都燒好後決定開始洗漱。
正洗到一半,同伴拍拍我,示意我望向來路,似有燈光。我連忙將頭燈關上,望過去,沒有,沒有燈,剛想著那燈光又出現了,很亮。我們足以確定有人正朝我們走上來,問題是,他的燈為什麼要開開關關?
朋友輕聲問我,你有刀有沒有帶在身上?我說沒有,在帳篷裡,朋友說你動作快一些。只可惜再快也趕不上來人的步子快,他已經來到我們附近,沒有辦法,只好高聲與他打招呼,問他“你是誰?”。沒有答覆。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終於看清了來的人面目,但終究是晚上,微弱的燈光下有些模糊。我清楚的聽到朋友問他這麼晚了來這裡幹什麼?一共問了四次,那人才含糊的說找鑰匙,說著就拿著電筒朝瀑布方向走去。
不到兩分鐘,那人又朝我們走了過來,心自然免不了提了起來,我開始在心裡衡量兩個女人一個男人有沒有勝算的可能性了。我們還在河邊,那男人在高處離我們三米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似有閒聊的打算。
然後我們告訴他,我們一共有四個人,還有兩個男人打山雞去了。那男人一邊聽,一邊有電筒照向我們的帳篷以及四周,其中帳篷的位置一同看了三次,很明顯他在打量。終於,他走了,我們看著他一步步的遠離,最後燈光消失。
回來帳篷前,我們癱坐在石頭上,兩人目光對視。
“十一二點打著電筒上山來找鑰匙,而且在這種鬼地方。”我說
“問題是,在這種地方根本就不需要鑰匙,屋裡有女人孩子或是老人,找鑰匙,哼!”朋友也道。
“他打量了我們的帳篷,而且說話的時候心不在焉。”我又說。
朋友遲疑的望著我,緩緩的說:“我在考慮,我們是不是該下山?”
聽到這句話後,我知道就等我一句話了,而且時間不會充裕,我也無法允許自己再去浪費時間,沒有多想,我吐道:“我們走吧!”
於是,第一次,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包,收帳篷,通常需要一個小時的活兒我們居然在短短的二十分鐘不到的時候做完了,這說明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在收拾的過程中,我們一面的留意四周是否有異樣,剛想放下心來時,一個聲音把我們嚇到了。
很響,是對面發出的聲響,聽上去,像是石塊掉落的聲音,可是那石塊一定非常大,不然那聲響不會把我們給嚇到。朋友問我是什麼,雖然心上不安,但還是安慰朋友,是石塊,於是我們又開始緊張的收拾,事實上,當時我的手不自覺的在打顫。
要知道,在傍晚的時候,我已經覺得不安,感覺環境很不乾淨。特別是那潭,太陽落山後,我根本連去都不敢再去看。據說在瀑布中間的那個洞又深又黑,還有很多的蝙蝠,幸好很難進去,不然以我的好奇心一定想辦法要入洞去尋找刺激了。
今晚的風雖不大,但氣溫卻比昨晚冷了許多,我總感覺有生物在窺視。還有那流星,太多了,是不詳的預示,當然,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我的胡思亂想,甚至還有在河邊洗碗的時候,總覺得水裡有眼睛也是自己嚇自己的,但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凌裡摸黑上山就完全不同了。
收拾完一切後,我們準備下山。朋友的戶外經驗比我要多許多,於是她打頭在前,在頭燈的微光下,我們開始摸黑下山。當然,這對於山裡人而言不算什麼,但我們是城裡嬌生慣養大的,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十分困難的。還記得,一個帶我出來玩的前輩曾說過,萬不得一,夜裡不要走山路,會發生許多未知的狀況。
不到五分鐘就出了狀況,朋友不知道該往上走還是往下走,聽她的聲音我感覺她又急又怕,首先我們不知道前邊是否有人,再來我們對路況也不熟悉,再前面是一片竹林,有蛇出沒的可能行十分的大,而她打頭,責任就更是重大。
幸好我中午下過一次山,並且在這個時候,做決定必須果斷。我看了看,回憶來路,對她道,往下走,走吧!於是我們開始下山,一路上快步,也顧不得安全問題了,更糟的是,那石頭掉落的聲音又出現了,它在我們打包收拾的時候出現過兩次,後來又出現了兩次。
我連回頭去看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沉聲說“走!”
下山,穿過竹林,下山,過河,上山,要走一小段懸崖峭壁,在我的回憶中,那段是最難走的,主要問題是我們背上的揹包,它太重了。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