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尷尬的沉默,嚴小云低著頭,掂了掂手上沉重的揹包。
“那……我走了。”
嚴小云穿上鞋,快步來到了樓下。
“小云……小云……”
聽到父親的腳步聲她疑惑的轉回頭,父親追了上來,遞給了她一百元錢,嚴小云接過錢緊緊拽在手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知道,這個月父親的煙錢全沒了,父親也沒再說什麼,扭頭上樓了,她眼眶中有淚在打轉。
一個又一個熟悉不熟悉的場景在閃過,一個又一個鮮活的人在閃過,說話聲,思想,一切的一切,丁子感覺疲憊,她吶喊著停止,停止,但停不下來,一切還在繼續,似乎永無止盡。
她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飛快的旋轉著向下墜落,然後——
月光下,孤寂的街道,淡淡的酒精氣息,一對情侶,氣氛有些曖昧。兩個人都在絞盡腦汁試圖打破它,但一時都找不到話題。
沈易天的臉正在向一個女孩子的臉帖近,那是,嚴小云。
她的心臟漏跳了半拍接著又劇烈的狂跳起來,她緊張的閉上雙眼,說不出的感覺,但丁子似乎不認為她當時應當是期待歡快的,她甚至感覺到有一點點驚慌失措,有強烈想要逃開的慾望,還有一點點的罪惡感。
這讓丁子很不解,如果嚴小云愛著沈易天的話,為什麼會跟她的心情不一樣呢?不是應該興奮的要死去的嗎?一方面丁子又很心酸,聽到與親眼到到自己的男人與別的女人接吻是兩碼事,這兩種複雜交織的情緒同時在丁子的意識裡。
夜風在吹,有些微涼,遠處傳來一陣狗叫聲,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丁子一下醒了過來,腦中仍在迴盪著狗的叫聲,眯了兩下眼睛,一片黑暗,還在夢中?可這狗叫聲怎麼這麼真實?慢慢的,她的大腦開始恢復正常運作,看見母親穿著睡衣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根木條狀的東西,眼睛警惕的張望著。
“媽?”
丁子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失真,她再環顧了一下四周,沒錯,這是在自己的房間,床側波莉還在狂叫,眼睛瞪得老大,戒備的對著床,從四肢上看會發覺它全身都繃得老緊。
“怎麼了?”
丁子望著它,母親走近把它抱了起來。
“不知道,這小傢伙最近怪怪的,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丁母說著還用手拍打波莉的小腦袋。
“小笨蛋,亂叫個什麼勁?還叫?停……”
終究是捨不得,力道很輕,很輕,總算也制止住它的狂叫,丁母抱著它走了出去,順手把房門給關了,怕波莉再跑進來。
丁子雖然被這麼一鬧已經清醒了半分,但仍感覺腦子很困頓,不自覺得往視窗望出去,想看看天明瞭幾分,大概確定一下時間概念,秋夜的風微涼,突然,丁子整個人定住了,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不敢靠近視窗,時間定格了,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鼓足了勇氣大吼一聲。
“誰?”
丁子覺得自己已經使出很大氣力了,但聲音聽上去很微弱,也許是剛剛醒過來的緣故,聲帶還沒恢復正常。聽上去沙啞粗糙,像是被壓著嗓子硬是擠出來的男聲。
聲音在深夜裡變得分外厚重,隨著聲音破曉,窗外的黑影隨之一閃不見了,丁子看不清楚,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的?跳下去?還是爬下去的?
隱約聽到一些嘭……嘭……聲,但又不太能確定,甚至,她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就算是真的那是不是人類?這可是十五樓啊!人類可能爬上十五樓來行竊嗎?
丁子強壓制住自己的恐懼心理,快速跑到視窗向下望去。
窗外秋風瑟瑟,什麼也沒有。
丁子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艱難的抬起頭正對上遠處那棟大樓,慘綠的霓虹燈一閃一閃。
她動作遲緩的回到床上。
夢,這一定還是夢,可是夢有這麼真實嗎?腳板觸地的冰冷感還在。
剛剛躺下的丁子閉上眼睛,突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聽覺神經變得極其敏銳,反射性的坐立起來,猛然睜開眼睛,直接對上床尾處的一個黑影。
不!不能說是黑影,丁子隱約覺得那應該是個女人,長髮披肩,身著長裙,神態木然,望著自己。
是的,望著自己,冷冷的,一個灰白印象。
之所以說是隱約,那是因為丁子確定自己根本就無法看得真切,僅僅是直入腦中的印象。
丁子閉上眼睛又躺了下來,過了幾十秒後,再次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