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迅速晦暗下來，陰鬱的神情籠罩他整個面容。他沉默，微微垂下頭，只有頰側忽隱忽現的青筋，顯示著他正緊咬牙關，忍耐著場多麼激烈的內心鬥爭。
真不想再戳他的傷口。未及援救塞利斯塔拉，致使阿拉倫國王為國捐軀，直是他心頭的最痛。他英雄世，卻終究未能保護自己視若父親與師長的阿拉倫國王，對他而言，是怎樣深重的打擊？打擊甚至疼痛過“黛蕾爾”當初的背叛，因為，“黛蕾爾”的背叛實屬無奈，事出有因，也許他還有理由原諒切；然而阿拉倫國王的殞逝，卻是他找不出絲理由寬慰自己的事情。
有不忍，剛想什麼以安慰他，他忽然靜靜地開口。
“那個時候……戰況，很激烈吧？情勢很艱險吧……”
愕。他是在問？還是僅僅是仍舊陷在回憶與推斷裡的自言自語？停頓片刻，還是開口回答他。
“也許……算是吧。”
大概是的法太敷衍，芬丹抬起頭來，眼神炯炯地直視著，眼眸裡似有把小小的、跳動的火焰在燒。
“什麼？不懂。”他簡單而直接地。
暗歎，見他好像不容輕描淡寫地矇混過關，只得道：“那個時候，根本顧不上考慮情勢是否艱險，塞利斯塔拉是否能夠在回來之前堅守得住……不敢想更多更深的東西，城外的喪屍似乎永無止盡地波波湧上……到最後，們實在沒有什麼可以依憑的東西，只能靠自己最後股蠻力去拼命的時候，也只能不管不顧地，衝上去……”
著著，居然微微地有鼻酸。麼平鋪直敘的流水賬樣的回憶，竟然把的思緒強行向深埋在記憶隅的過往無限拉近，彷彿令眼前又浮起當日城上那被擊毀的箭塔間瀰漫的黃色塵霧，城下用最後氣力招來的蜂群被如同潮水般湧上的亡靈大軍無情吞噬的場面。雖然在墜入個遊戲世界裡之後經常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兩頭討好，為奴為婢……但是，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那樣種全然絕望的時刻與場景，彷彿面前所擺著的只有深晦黑暗的死路條，然而卻只能彎下腰、低頭，鼓作氣地衝上去。
忽然抬頭對芬丹微微地笑笑，輕聲道：“不明白嗎？芬丹，那個時候，使覺得自己好像真正只是個森林精靈……”
芬丹震悚而動容，他的眼瞳裡洶湧地明滅下，卻並沒有話。
抿抿唇，微笑起來，續道：“知道麼，在那刻，真正能夠體會得到，什麼叫做為自己的信仰而獻身。芬丹，想阿拉倫先王陛下跟也是樣的心情，為他心目裡至高無上的正義的信仰，他是不惜犧牲自己的切的，哪怕他所要付出的是他的生命。芬丹，不是過麼，每個精靈，都應該樣做。想必是阿拉倫先王陛下從前曾經教給過的道理吧。那麼，有他以身作則，證明自己信守的原則，那是他生所追求的至高的理想呵。他讓真正明白，生命雖息，精神不滅，靈魂不死……此刻，想必他已經在西萊納神的座前，獲得真正的安寧……因為他那高貴的靈魂，配得起西萊納神樣的厚待——”
的話音未落，芬丹忽然疾步繞過他那匹銀色獨角獸坐騎，到路的另側——然後，拳捶在棵距離他最近的行道樹上。
只聽啪的聲，那棵倒黴的樹就中招，樹冠簌簌直響，整棵樹都隨之搖晃幾下。好在種生長在嚴酷冰原上的樹木大多矮胖而頑強，所以只是聲勢驚人地抖動片刻，樹幹樹枝等等零部件卻完好無損，並沒有應聲折斷。
囧片刻，才惦記起要去拯救那棵無辜受難的行道樹。繞過那匹大概是對主人的脾氣見怪不怪、老神在在的銀色獨角獸，走到芬丹面前，放軟聲音，輕聲道：“何必如此？”
芬丹咬著牙，咬得格格直響。他的只拳頭依然停留在樹幹上，用力得手背上迸出條條青筋。
210
汗下，心想阿拉倫國王大概對他來講是很重要的存在吧。畢竟從未聽他提起過關於家人的隻字片語，而艾羅蘭的精靈遊俠們大多數都是年少從軍，只怕即使他的家人尚在，感情也不及多年來於他直亦師亦父的阿拉倫國王吧。
怎麼安慰他才好呢？苦惱地站在原地，暗暗搔回頭，終於沒有想出更好的方法，只得苦口婆心，繼續把自己的話癆進行到底吧。
躊躇下，握住他那隻垂下的手，注視著他隱含風暴的眼眸，懇切地：“芬丹，為他帶回翡翠龍。他曾經的過錯終於被神聖的翡翠龍所原諒。他人生最後的絲缺憾被圓滿。所以，他能夠問心無愧地去見西萊納神，安息在座前，領受最高的青睞與厚待……芬丹，是唯有才能完成的，他的心願……”
芬丹回視著，在他那雙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