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兩船先後靠上了九江碼頭,宇文善謀化裝登岸進城。兩個時辰後,帶著同樣也化了裝的高順,重新返回碼頭,從艙中扶出宇文俊,一起登上了一艘停泊於不遠處的豪華畫舫,在一群野鶯流燕的侍候下,連夜起航。
待他們走了半個時辰後,宏兒才起錨下航,在五六里後悄然跟蹤。他自以為做得十分隱蔽,卻不知他的行動,早落進了有心人的眼中。這到不是他的操舟術不熟,或者他在語言和著裝上有什麼問題,問題出在他買的小船是內湖魚戶的捕魚船,而非長江航運船。
他離開碼頭不久,先前宇文善謀乘坐的那艘快船,亦起航下放,再後,另有兩艘快船相繼先後起航。
離開九江碼頭不久,船行入長江。
長江行舟,表面上水闊天清,風平浪靜,水面下卻激流洶湧,險灘暗礁密佈,稍有不慎,便會船毀人亡。夜間航行,兇險倍增,既使老經驗的江上艄工,亦不敢輕拭,只有藝高膽大以玩命為家常飯的江湖人,才把夜航不當一回事。
宏兒雖然沒有江航經驗,但功力武功卻沒人能比,他駕船駛入長江不入,便闖進了一處險灘。七搖八捌,船不僅不動,反而越陷越深,惹得他興起,運起神功,硬把小船提出了險灘。
經過這一次經歷,他可知道小心了,在運功馭舟行駛的同時,運起“賊眼”暗察江底,這下別說是暗礁險灘,就是水中游戈的魚鱉,亦被他看個一清二楚。他正感一人行舟無聊,這回到找到了消遣,開始細心觀察江中水族的遊態,不時運功困住這個,趕跑那個,與它們開些玩笑,藉機鍛鍊自己的功力。
他這裡玩得高興,卻不知自己的小船,正一步步地駛向別人佈下的口袋。不知不覺間,東方已現魚肚白,江面上飄起一層薄薄的白霧,跟在他後面的雙桅快船,以及後面的兩艘單桅船,先後升帆加速行駛,不久便追了上來。
日出霧散,江天寥擴,跟蹤行進的五艘船,彼此相距不到半里,漸漸接近小孤山水面。
在第四艘船的前艙裡,天香玉女方婉蓉,與她的八師姐辣手觀音陳素娥,正在品茶交談,旁邊站著兩名侍女。
陳素娥放下手中的茶杯,對憑窗跳望南岸的方婉蓉說道:“師妹,天色已大亮,你看,咱們是不是立即追上去救人?時間拖得越長,玲姐她們的處境就越危險。”
方婉蓉收回目光,面帶憂色說道:“我也正在為玲姐她們擔心。只不知六師姨她們是否已按時趕到前面了。我剛才看了半天,一直沒見到她們的訊號,憑咱們目前的實力,登船救人的把握不大。”
兩人所說的玲姐,名叫史小玲,是她們六師姨的門下弟子,為天香門派出接應方婉蓉的第二路負責人,在前天與四個侍從一起失蹤。兩人昨天查出,史小玲為血手毒心所擒,於昨天下午解上畫舫,她們一面傳書師門求援,一面暗中跟蹤,準備救人。
陳素娥:“那……”
方婉蓉進一步分析道:“如果單憑武功,我以新練成的天香神罩,或許能敵住血手毒心,甚至有可能佔上風,八姐你也能敵住血影探花,小雨她們也能敵住對方的那群手下。可是,一旦對方施用屍蠱腐毒,除了我一人不怕,你們大家可就毫無機會了,到時只怕咱們救人不成,反而還要多賠進去幾個。”
陳素娥:“我到忘了他們有屍蠱腐毒的事。除非練成天香神罩或龜息大法,不然咱們這些練天香神功的人,誰也抗不住。”
方婉蓉:“再有咱們目前是在江上,你我兩人的水性雖然不錯,其她人可就差多了。而對方的那群隨從,全是黑龍會的水道高手,如果被他們把船弄沉,那可什麼都完了。另外,走在第二的小船和跟在咱們後面的快船,咱們還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如果也是他們的人,咱們目前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方婉蓉以一聲長嘆,發出心中的鬱悶,又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八姐,一旦動起手來,你帶大家守住船,最好能把船靠岸,情況不對立即上岸撤走。我一個人去救玲姐她們,即使不能得手,自保絕沒問題。”
陳素娥:“也只有這麼辦了。但願跟在咱們後面的,不是他們的人……”
還真讓她說著了,她們後面的中型快船上,乘坐的真不是一統盟的人。乘客是兩個少女,更準確的稱呼應是少婦,一個是新得玉鳳美稱的慧兒,另一個是七公主紫薔,兩人正在談論眼前的事。
“薔姐,宏哥一個人到玩得開心,還不知他正往人家佈下的口袋裡鑽呢,你說,咱們用不用通知他一聲?”
“通知他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