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是一所名符其實的、不折不扣的貴族學
校,絕大多數的同學都有很大的來頭,什麼局長的千金小姐啦、什麼廳長的寶貝
兒子啦,……,等等等等,許多同學都是坐著小汽車來上下學的。
而我的那個女同桌,則來頭更大,聽同學們說,她叫範晶,她的父親是老個
紅軍,是什麼、什麼警備區的什麼、什麼司令,每天都有一輛漂亮的小汽車接送
她上下學。因為女同桌的爸爸職位最高,所以,我的女同桌在班級裡也最為霸
道,毫不掩飾地以女王自居。
面對著這些盛氣凌人、孤傲自恃的高幹子弟們,一種悲傷的自卑感油然襲上
()
我這個平兒子弟的心頭。
我與範晶的關係越搞越僵,終日處於冷戰之中,範晶絲毫也瞧不起我這個平
凡的知識分子的後代,我也看不上她那高幹子弟令人作嘔的嬌橫之氣。可是,沒
過多久,由於一次小小的意外,徹底打破了我們之間那使雙方都很不愉快的冷戰
僵局。
那是一個寒冷的初冬的早晨,剌骨的西北風鬼哭狼嚎地吼叫著,挾裹著枯黃
的殘枝敗葉,肆無豈憚地抽打在行人的身上,我擠下公共汽車,龜縮著腦袋,快
步如飛地向學校跑去。
突然,我遠遠地看到我的死對頭——範晶歡快地跳下小汽車,然後興沖沖地
向校園奔去,咕咚,稍不留神,她便摔進一眼沒有蓋子的下水井裡,十分萬幸的
是,這是一眼早已被垃圾、汙物充塞死的枯井,井底堆積著臭氣薰天的各色髒
物,範晶滿臉淚水地伸出兩條嬌嫩的小胳膊,奮力向上攀援著,結果,一次又一
次地失敗,最後,範晶索性一屁股坐地井底,捂著臉絕望地痛哭起來。
我疾速跑到下水井邊,望著可憐的範晶沒有作任何考慮便縱身跳入下枯井,
蹲下身來:“別哭啦,來,爬到我的肩上去!”
範晶抽抽泣泣地站起身來,臉上顯出無盡的感激之相,然後,非常順從地蹬
著我的肩膀,爬出了枯井,從這天早晨起,三八線永遠永遠地消失啦,冷戰徹底
結束啦,我和範晶成為要好的同學,彼此之間再也不相互蔑視,而是真誠地相處
著。
“明天是星期天,”範晶拉著我的手溫情地說道:“你到我家去玩吧,你救
了我,我的爸爸想見見你,他要請你吃飯!”
“沒什麼,”我紅著臉回答道:“這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