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命就喪失了主動。”
“怪不得會這樣。”我猛然醒悟,何七武功不如溫田卻能勇敢地和黑衣首領作戰,說明那時何七已經抱了必死之心。
“所以,為了使自己時刻都有必死之心,我時刻都把這把武器帶在身上!”阿勝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刃。
不,當那把短刃現身的時候,我才發現那是把斷刃——一把五寸長的斷刃。
和阿勝這麼久,我竟然不知道他身上時刻帶著一把這樣的武器。
“有了這把武器,哪怕對方千軍萬馬、鐵甲長槍,照樣廝殺!”阿勝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那把斷刃。
“不知道今天伏擊我們的是什麼人?”
“據我觀察那些騎馬的人應該是東廠番子,而那些和你們廝殺的黑衣人卻可能是後金殺手。”阿勝答道。
“東廠番子?怪不得我們翻滾下山的時候聽到有人喊出‘東廠’兩字。”我頓然醒悟。
“不錯,尖帽、褐色衣服、白皮靴是東廠番子的統一著裝。”阿勝說,“當我匆匆忙忙趕到的時候,那些番子正在搜尋屍體身上的物品。於是我就藏在附近的一棵大樹上,四處查詢你們的蹤影,我看到了戰死的何七和其他幾個兵士,卻始終找不到你和溫田的影子,這時我看到山坡前遺棄著你的佩劍和山坡下一些稍微傷損的枯草,我就猜想你肯定已經摔下山坡了。”
“這時,那些東廠番子發現了那些黑衣人身上的文身,其中一個被他們稱為‘孫大人’的人看了那個文身驚色地說了句‘這裡怎麼會有女真人?’,這時我才知道那些黑衣人可能是後金殺手。”
“那些後金人怎麼會出現在那裡?他們為什麼要劫殺我們?”
“呵呵,那是因為他們都想極力得到你懷中的那份密函。”阿勝笑了笑,“知道嗎?後金為了你懷中這份密函,不知道付出了多大代價。”
當伯父親手把密函交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密函的重要性,但是出乎我意料的卻是,這份密函竟然是後金窺覷已久的東西,“那份密函是……”我忽然發現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便連忙打住了,“阿勝叔叔,你剛剛說‘孫大人’,這個孫大人是什麼人啊?”
“呵呵,這個人可大有來頭。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應該就是魏忠賢手下與左都督田爾耕齊名的“五彪”之一的東廠理刑官孫雲鶴。”阿勝說道,“東廠隸屬魏忠賢直接管理,他們不像錦衣衛那樣魚龍混雜、遍地都是。東廠只有100多號檔頭,400多個番子,加上掌班、領班、司房總共才700來人。所以這次能調動幾十個番子來這裡辦事的除了孫雲鶴,恐怕沒幾個!”
“他是楊寰的同黨?”我問道。
“可以說是,不過他比楊寰強多了,楊寰的官職是東廠理刑和楊雲鶴的官職雖說只差了一個‘官’字,但職能卻相差甚遠。”阿勝說道,“這次魏忠賢不派楊寰而改派孫雲鶴,不派錦衣衛而改派東廠番子,看來有大動作啊!”
“不管什麼人,只要是欺壓百姓壞人,我就饒不了他們!”我握了握雙拳。
“呵呵,天兒,不說這些了,你在這客棧休息幾天,養好傷。到時候楊大人會派人來把我們接回去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一方面療養身上的傷口,一方面向阿勝請教著如何伏擊、應敵、後撤等各種實戰知識。
此外,我們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亂世的黑暗和人民的痛苦……
我逐漸發現,阿勝和我一樣都有一顆善良的心,他難道就是我們家那個傳說中的三叔楊奉義?這個逐漸萌生的想法在我的腦海中越來越深。
與此同時,一個即將影響我一生的想法正在我心中逐漸形成,那就是:用盡我全身之力來對抗那些禍國殃民之徒。
第三十章 重振(1)
天啟六年六月二日(1626年)
經過半個月的療養,我的傷基本都恢復了,在伯父的安排下我終於回到了太原。
一下車,我就看到了母親哭紅了的眼睛,母親是一代巾幗,從我出生到現在,這次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落淚。
母親一邊呼喊著我的名字,一邊跑過來將我抱入懷中。
隨後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伯父、伯母、乖巧的行可和久未謀面的行文。
據說,今天行文聽說我要回來,便從騎兵營跑了出來,氣得段抖抖連聲叫喊。
“行文,你變了好多。”我對他說。
“楊天哥,你也變了很多。”行文與我相視一笑。
這天